蘇佩廷把單幽的怒火哄下來,然後拉着她去找客棧,在路過田甜的時候,他低聲道:“還不快走。”
田甜看着蘇佩廷護着單幽離開的背影,眼神狠毒。
爲什麼一個個都不把她放在眼裏,爲什麼她們天生好命
可她也只能這樣想想,然後繼續躲在大街上的一個角落,盯着蕭家醫館的門。
從剛剛那個女子的表現來看,顧晚舟也在醫館裏,她要在這裏等着顧晚舟,她還要去找自己的孩子。
顧晚舟和蕭家醫館的藥劑師商議好要製作的模具,天已經黑了。
喬掌櫃置辦了一桌酒席,但顧晚舟和燕嘯然都沒有興趣,就推辭掉了。
喬掌櫃雖然感覺有些掃臉面,不過想着這兩人一個是他的財神爺,他上升的臺階,另一個是兇名在外的燕王,心裏倒也沒有多少感覺,恭恭敬敬的帶領他們到準備好的客房。
沐浴後躺在牀上,燕嘯然道:“我們明日就得回平城。”
他們這一次出來,也是忙裏偷閒,按說,平城那裏時刻也不能放鬆。
“今天已經商量好了,明日如果那個藥劑師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和喬掌櫃簽了合同就能走。”顧晚舟應了一聲。
兩人略說了幾句,就安歇了,畢竟明日還要趕路,到了平城之後,還有一堆事情等着,必須要養好精力。
他們兩人安睡,可單幽卻感覺十分的不爽。
蘇佩廷安慰道:“他們來到蕭家醫館,就是蕭家的客人,歇在蕭家也在情理之中。”
單幽氣鼓鼓的道:“可是他們兩個一間客房。”
即使在王宮裏也知道顧晚舟已經引誘了她的嘯然哥哥,可是每次聽到他們兩個睡一起的消息,她就心裏特別氣悶。
蘇佩廷道:“如果你生氣的話,也可以和我一間客房,報復燕王。”
單幽扭頭看着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想的美,我纔不會上你的當。”
蘇佩廷笑着道:“你看,這就是你和顧晚舟的區別。我們兩個即使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你依舊恪守禮法,但她卻絲毫不顧及名聲,就這一點來說,你比她強一百倍。燕王看上她,是燕王的損失,你何必自己給自己找氣受呢”
“我就是不服氣。”
蘇佩廷道:“如果你不服氣,就和我一起睡。”
單幽大怒,把人推出門外,“我再說一遍,你想得美”
蘇佩廷含笑,在門外囑咐道:“現在天氣涼,你早點休息。明日還要趕路呢。”
單幽忽地一下子打開了門,“你想要回京城的話,你自己回去,我不走”
“誰說我們要回京城了”
單幽狐疑,“那你怎麼還說們要趕路。”
“到了明天你就知道了。”蘇佩廷一臉神祕。
單幽又生氣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蘇佩廷忽然打了一個哆嗦,抱着胳膊道:“這夜風真涼,我還是先回自己屋裏吧。”
“不許回去,你先把話給我說清楚”
然後似乎唯恐蘇佩廷離開,又大力把他拉了進來。
單幽對他故意拖延時間舉動氣憤不已,不過她一路走來,已經習慣了在行程上聽蘇佩廷的安排,所以儘管生氣,還是忍了,等蘇佩廷好了以後,繼續追問,“是不是嘯然哥哥明日也要出發所以我們趕路其實是和他們同行”
蘇佩廷喝茶的動作慢了下來,他看着單幽,女子雖然算不上絕色之姿,但勝在明豔嫵媚,尤其是她的一雙大眼睛滿含期待的時候,亮晶晶的,好像天上一閃一閃的星辰。
他忽然間不想打碎少女的美夢了,平靜地道:“是。”
單幽立刻歡喜起來,“我們明天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燕王什麼時候出發,我們就跟在後面。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蘇佩廷說完,便起身要走。
單幽卻又一把拉住了他,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了,這麼不高興”
剛剛蘇佩廷進來的時候,還有活蹦亂跳的,現在卻忽然莫名其妙的像一個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蘇佩廷勉強笑着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單幽高傲的鬆開了手,甚至還推了他一把,將人推向門外,“我纔不稀罕關心你呢,你愛咋咋。”
然後在即將關門的時候,又加了一句,“對了,不要耽誤明天的行程。”
說完,便“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蘇佩廷看着緊閉的房門,和裏面站立的人影,忽然感覺有些灰心喪氣,垂着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牀上,他想着今天的事情。
其實他已經看出來了,單幽對燕王並沒有她說的那樣深情,她對燕王更多的是一種類似孩子似的霸佔情結。
她認定了這個玩具是她的,那就誰都不能和她搶,而且從來沒有考慮過玩具的想法。
他今天本來是想挑破單幽的內心,給她一記重創,讓她對自己的感情產生懷疑,然後漸漸地認識到她自己並不愛燕王。
如此一來,他就有機會趁虛而入,而且單幽自己或許沒有發現,她對他以及漸漸不同。
他相信,一旦打破單幽對燕王的美夢,他成功攻破單幽心房的機率,在九成以上。
可當他看到單幽那亮晶晶的眼睛,那眼睛裏含着的美好的憧憬,他忽然不忍心了。
他不忍心她心痛。
然而如此一來,承受更多傷痛的人就變成了自己。
蘇佩廷呆呆的看着牀帳,心想,在感情裏,付出更多用情更深的一方,往往會承受的更多,不是嗎
單幽把蘇佩廷推出去的時候,心裏就後悔了。
雖然她不喜歡蘇佩廷這個人,可是他一路上對她挺照顧的,什麼事情都順着她的心意來,每次生氣,都是他小心的向自己賠不是,一直把自己哄開心了纔算。
如果是往日,像今天的情況,無論是關心的話,還是哄自己的話,蘇佩廷一定會繼續叨叨幾句的,可是今天他卻一言不發的就走了。
單幽感覺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