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牽掛的小離寶貝就在眼前,睡得很熟。
林染強忍住眼淚,在他臉上親了親,想抱他又怕把他吵醒,最後只能安安靜靜地蹲在牀頭,歪着頭凝視着他安安靜靜的睡顏,笑得一臉欣慰又滿足。
但理智提醒她不能久留。
林染依依不捨,又摸了摸小離的臉,這才忍着眼淚起身要走。
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外面有沉緩有致的腳步聲在一步步逼近。
她一時僵住,這個點來的也許是查房的醫生。被撞見就解釋不清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麻利地躲進了衛生間裏,原本衛生間的門就是半敞開的,她也沒敢關上,就縮在門口,透過門根與牆壁之間的縫隙,看清了進來的人。
她牙關打顫,胸口不自然地起伏着,恨,怨,還有別的情緒錯綜複雜,堵得她心口發悶。
來的,是莫斯年。
病牀上的小離也醒了,揉了揉眼睛:“爸爸”
莫斯年走到牀邊:“吵醒你了”
“我夢到媽媽了”
林染眼眶一熱,差點哭出來,迅速捂住了嘴,蜷縮在黑暗的角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影立在暗處,看不清表情。他沉默片刻,轉移了話題:“明天要做手術,怕嗎”
“不怕。”
他難得溫柔,輕撫着他的頭:“好乖。”
小離抓住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求證:“等我身體好了,媽媽就會回來是不是”
“”莫斯年如鯁在喉,避開了小離灼熱希冀的眼神,模棱兩可地說,“我會找到她的。”
林染聽着只想冷笑,
她蹲得腿都麻了,總算等到了莫斯年離開。
“你睡覺吧,等明天手術結束,我再過來。”ァ新ヤ~8~1~中文網.. <首發、域名、請記住
莫斯年走後,林染依然不敢動,等到牀上的小人兒也沒動靜了。她才拖着發麻的腿,悄悄地溜出了病房。
她和暖暖就住在下兩層的普通病房,她謹慎地選擇走消防通道。
沒想到剛轉過角,就眼尖地捕捉到一抹深色西服的背影站在那兒,不是莫斯年又是誰
林染被嚇得一個激靈,趕緊背過身,貼緊了冷冰冰的牆壁,心裏在罵娘。
莫斯年真是個變態,大半夜的是真想嚇死她
暫時惹不起,她總躲得起,林染正準備走另一側的樓梯,聽見裏面傳來說話聲。
“莫先生,林天華還是一個字都不肯說。”陌生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爲難。
莫斯年輕“呵”了一聲:“她放不下林天華,總會聯繫他。把人盯住了。”
“是。”
林染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心直衝頭頂,她暗磨後槽牙,甚至有種衝動想撲上去咬死這個冷心冷肺的臭男人
再聽下去,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憋着一肚子火從另一層的樓梯回到了病房。
第二天暖暖就被正式推進了手術室。
雖然莫斯年遵守約定,沒有出現,但林染仍然不敢在手術室外面等。她待在病房裏,有些六神無主地祈禱。
這場手術進行了四個小時,還好最後雙方都平安無險。
林染鬆了口氣,差點癱倒在地。
梁昭囑咐她讓孩子在醫院住幾天,調養調養。
“一百萬都拿到了,不差這點住院費吧”依然是冷嘲熱諷的語氣。
林染知道他是真心爲暖暖着想,但留下是不可能的,莫斯年那麼警惕小心的人,不可能不去調查清楚給自己兒子捐贈骨髓的人。
手術結束的當晚,林染把暖暖包得嚴嚴實實,帶出了醫院。
青禾就在醫院大門外的路口邊等着。
她很早就來了,不敢離得太近,在路邊一直等到了天黑,煙都抽了小半盒,終於,一個鬼祟祟的人影從醫院溜了出來。
林染火速鑽進車裏,被猛烈的煙味嗆了一下,趕緊護住暖暖。
“你要死啊想用二手菸毒死我們母女倆”
“能把剛足月的女兒送上手術檯,我以爲你們母女倆百毒不侵呢。”青禾嘴裏冷淡地嗆着,卻很麻利地放下車窗透氣,然後迅速開車駛近無邊的夜色裏,把醫院拋在了身後。
她透過後視鏡看了林染一眼:“沒碰到莫斯年吧”
“碰到了你以爲我還能出來”林染懶洋洋地反問,眼底卻一片寒涼。
呵,那個贈她空歡喜,也贈她刺骨寒的男人,如今控制着她父親,誘她出去呢。
莫斯年,你欠我的,總要還的。
林染一路緘默,安靜地盯着窗外,車開到一個岔路口時,她突然出聲:“青禾,你再送我去家醫院吧。”
她終是放心不下林天華。
想在離開前,再去見一眼,只看一眼就好。
如果有機會,她還想告訴林天華,她知道錯了,沒有聽他的話,執意要嫁給那個男人。
但車開到醫院附近,青禾先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她讓林染在車裏等着:“我去探探情況。”
林天華單獨住一棟小樓式的高檔病房,附近都有莫斯年安排的人嚴防死守,也虧得青禾經過專業訓練,才藉着夜色作掩護,悄無聲息地靠近。
這樣深的夜裏,小樓卻燈火通明如晝。
青禾躲在花壇後面,看見不少醫生護士行色匆匆地進進出出。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
她第一反應是,林天華病危了
然而這個念頭剛在腦海中浮現,青禾就聽見二樓病房裏傳出一道女人淒厲地哭喊聲:“昨天他還好好端端地,怎麼會突然死了”
如果林染在,一定聽得出這是江毓秀的聲音。
此時的林染還在車裏等着,左等右等不見青禾出來,她怕她被莫斯年的人抓住。
畢竟青禾說過,徐清認識她。
她放心不下,剛準備冒險過去看看情況,還沒來得及推開車門,一輛黑色轎車從旁邊勁風閃電似的滑過,直衝進醫院。
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一輛車,莫斯年的座駕。
這個時間,他怎麼會來醫院
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