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獨家梟寵 >274. 愛時有多深情,不愛就有多殘忍
      莫斯年的病房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在確定莫斯年已經脫離危險以後,似乎就沒人把他當病人看了。

      亟待他處理的事已經堆成了山,不斷有人進出他的病房。

      林染不敢進去打擾,她就再外面等着,偶爾聽見裏面傳出莫斯年幾聲輕微的咳嗽。

      深夜,傅沛抱着今天最後一摞文件從莫斯年病房裏出來的時候,看見了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守在外面安靜等着的林染。

      她在這裏,等了將近十個小時。

      始終靜默不打擾,如同一團空氣。

      傅沛好像又看見了很多年前,跟着莫斯年的林染,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姑娘,也是這樣淡淡的,像一團霧。

      其實,他們也已經認識了好多年。

      他曾經一度瞧不上她,但後來因爲莫斯年對她態度的變化,他慢慢也開始接納這個女人。

      這次莫斯年受傷,他心裏是怪着林染的。

      覺得這女人是禍水,簡直是老天派來索命的。

      傅沛冷着臉道:“林小姐,你還來幹什麼?莫先生他已經不記得你了。”

      “我知道。但我還想看看他,還有些話想跟他說。”林染眼神安靜又固執,抱着懷裏的保溫杯,“我做過的事,我會負責。如果他親口讓我滾,我也會立刻走人。”

      ………

      傅沛最後還是讓她進去了。

      倒也不是因爲被林染說動,而是他離開病房之前,莫斯年嗓音淡淡地問了句:“那個女人呢?”

      他醒來後,獨獨只忘了一個林染。

      莫斯年記得自己在一場爆炸引發的坍塌裏重傷昏迷。

      聽見秦司廷神色玩味地說他當時是爲了救一個女人,豁出命的時候,莫斯年表情變得詭譎莫測。

      林染緩步走進病房,莫斯年掀了掀眼皮,看着她將帶來的保溫盒放在桌上,擰開蓋子,從裏面舀出一碗小米粥,端到了自己跟前。

      “喫點吧。”她聲線其實偏清冷,長相是清麗的,可這一刻卻透出幾分軟糯。

      他沒接,飄過去一眼,神色冷淡,嗓音卻譏誚:“不是說跟過我八年?連我不喫這種東西都不清楚?”

      以前他生病的時候,她端過去無論什麼,他都會乖乖喫完……

      林染垂下眼睫,手沒縮回來:“這個對胃好。”

      莫斯年接過來,手腕一翻,整碗粥…連同碗一塊餵給了垃圾桶。

      “來我這兒博同情扮可憐?”男人深眸微眯,透出森然冷光,“林染,你做了什麼,我瞭解得很清楚。既然你跟了我那麼多年,就應該瞭解我。我要是你,早就跑了。”

      林染心涼了半截。

      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心寒。

      在他不愛她的時候,她才相信,他曾經那樣認真地愛過她。

      “我知道你的手段,我沒想讓你同情可憐我。你要是對我還有一點印象,你就會知道,我最討厭別人的同情。”

      她始終安安靜靜地,背光站着,語氣輕柔卻不羸弱,自有一股韌性在裏面。

      林染仰起臉來看他,露出回味的笑容,她說:“莫斯年,我見過你愛我的樣子。你說過這世上不會有人比你更愛我了,所以這回我想,再爭取一下你的愛。給暖暖和小離爭取一個完整的家。”

      莫斯年神色變得冷淡,語氣裏只剩下濃濃的嘲諷:“我愛過你?呵,那我以前的眼光真不怎麼樣。”

      這話不是不傷人的。

      他本性涼薄,狠起來,字字都像刀,專門往最柔軟的地方捅。

      他看見女人眼底的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但很快,她又佯作若無其事,聳了聳肩,順着他的話說:“是啊,我也覺得你以前的眼光很爛。連白纖楚那種白蓮花,你都能容忍她留在你身邊那麼久。”

      隨他怎麼說。反正有些事情,他可以忘記,但只要她記得,它就算數!

      已經發生過的既定事實,他怎麼否認都沒用。

      這種固執,是紮根在骨子裏的東西。

      莫斯年緘默着,沒什麼溫度的眼神在她身上游走。就像在看自己砧板上的一塊肉,林染被他看得頭皮發麻……

      就在這個時候,她身後傳來敲門的動靜,兩聲過後,門就被推開了。

      莫斯年掀了下眼皮,朝門口看了眼,深眸裏掠過一絲異樣:“舒意?”

      表情似乎也跟着柔和了兩分。

      林染將他的變化看在眼裏,心裏難受得厲害。

      舒意早就接到消息,說莫斯年已經醒了。

      她不敢貿貿然來看他,後來又聽說莫斯年失憶了,她找到高維打聽才知道莫斯年患上了間斷性失憶症,遺忘了和林染有關的全部記憶。

      老天幫她!

      舒意大喜,不顧青禾的勸阻,也要來醫院看看莫斯年。

      如果他忘了林染,那麼他心裏那個人,一定是自己!

      舒意沒想到林染居然會在莫斯年的病房,但接下來她就看見了垃圾桶的粥,心裏瞭然了不少,眼圈發紅,也不憋着,淌着眼淚地朝着莫斯年走去。

      “對不起斯年…我沒想過你會去找她……對不起!”

      她哭得那樣哀慼。

      林染很想給她兩耳光,像那天她打自己時候一樣。

      可她兩腳如同紮根般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因爲她看見莫斯年捧着舒意的臉,用指腹抹掉她的淚水。

      “哭什麼?你哭得再慘,我的損失也補不回來。”他菲薄的脣翕動着,用調情的姿態,說着最令人不寒而慄的話,“你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彌補。”

      林染站在原地,看着幾乎跪在牀頭的舒意,心裏除了恨和憤怒,居然還生出兩分同情。

      因爲舒意仰起頭看莫斯年的眼神,就好像虔誠的信徒,在瞻仰她的上帝。

      而莫斯年,從來都不是上帝,他是魔鬼。

      他愛一個人的時候有多深情,對待不愛的人,就能有多殘忍。

      他沒有同理心的,這點,林染很久以前就知道。

      可舒意顯然被良好的自我感覺麻痹了。

      她急切地抓住莫斯年的手:“我做什麼都可以的斯年,對不起,我…我只是太嫉妒了……我愛你啊!你知道的對不對?你也是愛我的……”

      莫斯年微笑着,食指摩挲過她的脣,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乖,有些賬不急在今天算。”

      而後,他眼神看向站在旁邊的女人。

      林染接觸到他別有深意的眸光時,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然後,她聽見他饒有趣味的下了最終審判:“我改主意了,你跟着我吧。咱們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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