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扶着風行奕的手當即觸電般迅速抽了回來。
風行奕突然失去支撐,險些又摔了個屁股蹲:“我靠,想要小爺屁股開花啊?”
林染這時候哪有心思搭理他,僵硬地回過頭,身後,男人黑衣墨發朝她走來,黑眸幽邃地盯着她。
林染只覺得明明已經回暖的天,莫名又起了寒意。
她擠出個笑:“你怎麼來了?我把這個酒鬼送回去,馬上就回去啦……”
見莫斯年臉色沒有半點和緩的意思,她伸出手去拉了拉他的袖口。
“莫斯年……”
嗓音又軟又糯,完完全全一個在撒嬌的小女人,哪有半點平時牙尖嘴利,又淡定自若的氣場。
莫斯年薄脣微抿的弧度總算放鬆了一點,反握住她的手:“回家。”
宋歡適時出聲:“林小姐,我送風先生回醫院就好。”
有莫斯年在,林染的安全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好,麻煩你了。”林染正暗鬆一口氣,肩上突然壓下來一隻手。
“小林林你重色輕友……”風行奕哀怨無比地湊上來,“前一秒還說人家是你的搖錢樹,現在就翻臉不認人……”
眼見剛剛哄好的大boss臉又冷了,林染着實心很累。
“那個……他喝醉了。”
她費力想拍掉肩上的爪子,而喝醉酒的風行奕顯然沒有絲毫自覺,另一隻手也大喇喇地朝她環了上來。
“小林林,我想吐……啊!”
他話沒說完,一聲慘叫。
另一條胳膊還沒靠近林染,先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按住,剛好拿捏在穴位上,又痛又酸爽,風行奕半邊身子都麻了。
隔着布料,風行奕都能感覺到男人掌心透過來的冷意。
莫斯年體溫低得簡直不像個正常人。
他不易察覺地挑了挑眉。
林染怕莫斯年真的廢了風行奕,趕緊攔他:“莫斯年,夠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眸底深處暗涌的殺意還未完全褪盡……就像那時候,在柬埔寨,他廢了雲梟後時的眼神……林染心中一悸,後退了半步。
僅僅半步。
她害怕到想要逃離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
莫斯年眼底的殺意被一層更濃的霜色覆蓋。
林染也意識到自己下意識的舉動可能會在無意間傷到莫斯年,她想解釋:“莫斯年……”伸出去的手卻抓了個空,指尖只觸碰到他微涼的衣角。
莫斯年已經鬆開風行奕,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好在,車沒開走,他在車上等她。
林染調整了下心情,回頭看向風行奕:“沒事吧?”
風行奕酒似乎也被疼醒了大半,自己爬回椅子上坐好,大着舌頭嘟囔:“大魔王真嚇人……”看向林染的表情充滿同情。
“……這特麼還不都是你害的?”林染恨不得一腳踹死他。
她讓宋歡把醒酒藥拿來,順便給風行奕倒了杯水,看着他把藥吃了。
“歡歡,他就交給你了。”
林染現在唯一不放心的是車上那位。
林染硬着頭皮拉開車門坐進去。
“莫斯年……”
駕駛座上的男人臉朝着窗外,不知在看什麼,聽見她的聲音才收回視線,側目看她:“繫上安全帶。”
聽聲音就知道還沒消氣。
林染乖乖地低頭繫好安全帶,幾乎就在同時,車子“嗖”地一下衝了出去,貼地飛行的速度讓林染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地抓住了扶手,不敢抗議。
大魔王生氣的時候,還是老實點比較好……
另一頭的風行奕看見林染一上車,那輛黑色邁巴赫就風一陣疾馳而去,當時嘴角一翹,懶洋洋地歪在椅子上笑了。
宋歡盡職盡責地道:“風先生,我送你回去。”
“噢,不用客氣了美人兒。”風行奕隨手一指對面,“我兄弟來接我,你早點回去休息。美女可不要熬夜,暴殄天物。”
宋歡順着風行奕手指的方向看去,胖坨和竹竿兩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對面,正哼哧哼哧地跑過來。
倆人一左一右架起風行奕,衝宋歡鞠了個躬,扛着風行奕又“哼哧哼哧”地往馬路對面走去,上了那輛風行奕“斥巨資”買來的二手面包車。
風行奕鑽進車裏,隨手關上車門,看向後排角落裏坐着的那個中年男人。
“老頭兒,爲了讓你見她一面,小爺我胳膊差點被莫斯年廢了。”他擡起自己受傷的胳膊晃了晃,“工傷,加錢。”
男人正是那位先前幫着林染扶起風行奕的人,他伸出那隻爬滿火痕的手,遞給風行奕一張卡。
“辛苦你了。”
風行奕隨手把卡扔給了胖坨,讓他收着,他還有不明白的:“你爲啥非要今天見她一面?”
男人緘默了許久,才說:“今天,是個很特殊的日子。”
風行奕翻了個大白眼:“當然特殊了,今天差點成爲小爺的忌日。”
他揉了揉胳膊,莫斯年是真狠,當時看他那眼神,就跟獵人在看瀕死的獵物一樣……
就這麼一個男人,居然栽在了林染手上。
也不知道那女人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還是祖墳上冒青煙……
……
黑色的邁巴赫在路上疾馳。
一路林染都在好聲好氣地哄他,男人半個字都沒回應。
林染再好的耐心也告罄了,回到家關上門,看着莫斯年還不理人的背影,她忍無可忍地吼道:“莫斯年!你給我站……”
後面的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裏,因爲她發現天花板上飛着氣球,客廳被重新佈置過,牆上有玫瑰花擺成的“happy birthday”。
還有她一大捧最喜歡的香檳玫瑰疊成愛心,就擺在客廳中央。
旁邊的餐車上有沒拆封的生日蛋糕和高級香檳,角落是一大堆包裝精美的禮物……
林染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今天……貌似是她生日。
所以,莫斯年可能忙了一晚上,精心替她準備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