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衝來了京城,也確有事情要辦,他要爲吳氏兄弟帶一份厚禮給大殿下,爲何中園的現任幫主賴朝承多方經營,搭線攀上大殿下的關係,爲表忠心,每年除了繳納賦稅之外,暗地裏不知給了大殿下多少金銀財物,只爲搏得大殿下在東宮之爭中脫穎而出。
二殿下在與風之國的征戰之中大獲全勝,令吳氏兄弟與賴朝承坐立不安,多次派人攜帶財物上京,資助大殿下,讓其手下打點羣臣,濟衝上京,只是其中一人而已。
今晚,濟衝將和中園北地分舵舵主張潤中一道,去大殿下府中赴宴,趁着空閒,濟衝便來六扇門討要在天貴城舉報張天龍行蹤的賞銀,這一幕,恰恰被小馬看個正着。
小馬打聽得京中的一個巨賈員外王福巨和其七姨太今日要去德高望重寺上香,心念一動,便去德高望重寺左近,專要去伏撞王員外一行。
此時已是巳時,德高望重寺香火鼎盛,人流熙攘,角門開處,數十個身着鮮明統一的制式家丁服裝的漢子分列兩旁,護着兩個人走了出來,前面那個錦袍男子約莫六十歲上下,五短身材,雙眼有些耷拉,微微駝背,左手搭在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鬟臂上;後面跟着一個高挑苗條的女子,年約十八九歲,妝容淡雅,服飾素淨,卻也掩不住那玲瓏曲折的身姿,膚白如雪,細長頸脖,眼含春水,雙眉緊靠近乎貼,耳溝細長如刀割,說不出的魅惑風情,如蔥般的纖手扶在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手上,慢慢地走着。正是員外王福巨和他的七姨太熊晶兒。
王福巨和熊晶兒後面,一個老和尚跟着送了出來,那和尚眼睛直直地盯着熊晶兒的後背,不時將目光落在熊晶兒的腿腳之處,偷咽口水,口中卻是連聲說道:“王善人、七太太如此誠心,定然能感動佛祖,心願能了。”
王福巨笑道:“多謝法師,請留步,莫要再送了。”
那老和尚道:“王善人是小寺的施主檀越,又至誠至信,小僧自該迎送。”他口中這般說着,一雙眼睛卻在不住地偷瞄那七姨太熊晶兒。
那七姨太秀眉微蹙,似有不悅。
小馬見了那熊晶兒的容貌,心似貓兒抓撓,大喜過望,暗暗喝彩,喃喃自語道:“此女乃是收口荷包,瞧她丈夫這般氣色,如何能讓她滿意該是飢渴哀怨許久,卻不知能否當得住老子從她入手,將龍哥的名頭散播出去,卻是正好”
小馬坐在一張長凳上,展開手中的白扇,扇上斗大一個蘇字,對着那個女子擠眉弄眼。
那熊晶兒正自厭惡那老和尚的猥瑣的目光,忽地覺得兩道更加奇異的目光在掃視自己,不覺尋將過去,卻見前面數丈遠處坐着一個年輕挺拔的公子,搖着一把白紙扇,扇上寫着斗大一個蘇字。那公子雖然長得年輕俊俏,但目光淫邪,不住地上下掃視自己的身子,十分下流。當下就有些不喜。
小馬見那熊晶兒看了過來,嘴角掛出一絲邪邪的笑容,伸出右手,翹起修長的中指和無名指,衝着熊晶兒不住地急速抖動,像是在摳挖什麼似的,熊晶兒遠遠看見了,不由臉兒飛紅,十分惱怒,就要喝令左右家丁去暴打這個放肆無禮的痞子。
好長舌
熊晶兒看得心兒鹿撞,眼中放光,一陣陣溫溼之意襲向小腹,心道:這小帥哥竟有這般本事卻不知滋味如何看他有心,我便成全了他
想到此處,熊晶兒偷眼細看小馬,心中已有五分歡喜,微微一笑,向他拋了個媚眼,便故作訝然,喚了貼身丫鬟錦兒,道:“錦兒,你且去問問前面坐那邊長凳的公子,他可是姓蘇”
錦兒答應去了。
王福巨回頭問道:“老七,你喚錦兒去做什麼”
熊晶兒道:“老爺,我看前面那個公子有些像我一個遠房表親,姓蘇,於是喚錦兒去問問是也不是。”
小馬見那熊晶兒向自己拋個媚眼過來,心知有戲,於是收起摺扇,斂神靜氣,作正經狀。
錦兒過來,問道:“這位公子,敢問貴姓”
小馬慌忙起身,朗聲道:“小生姓蘇。”
錦兒記住了,轉身回去覆命。
熊晶兒早在偷眼留意,見小馬長身玉立,粉面俊俏,腰胯衣物鼓鼓囊囊,似乎裏面的東西要擠爆出來一般,心中更是歡喜,身子都酥了半邊,若不是有丫鬟在一旁扶着,幾乎走不得路。
錦兒回來,道:“七夫人,那公子確是姓蘇。”
熊晶兒喜道:“這肯定是我的表親了。數年不見,不想卻在京城遇到,豈非天意”
王福巨道:“來呀,請那位蘇公子過來。”
家人領了小馬過來,王福巨問道:“敢問這位公子貴姓,哪裏人士”
小馬道:“小子姓蘇,蘇地虎,天貴城人,來京城做些生意。”
熊晶兒喜道:“小虎子,你還認得我麼”
小馬擡頭看了看,低頭道:“夫人有些面善,有幾分像我一個遠房表姐。”
王福巨道:“你那表姐,姓什麼”
小馬低頭道:“姓熊。”
熊晶兒大喜道:“小虎子,我就是你表姐熊晶兒啊”
小馬愕然,拜倒在地。
王福巨大喜,上了轎子,吩咐家人打道回府,又吩咐家人尋了一頂小轎,讓小馬坐了,熊晶兒亦坐了軟轎,一行人往王員外府上回去。身後那老和尚似乎有些戀戀不捨地看了熊晶兒一眼,喉結滾動,嚥下了一大口青沫。
小馬隨了王福巨、熊晶兒回了王府,自有下人整治飯食,小馬見上的七八個菜都是素的,心中疑惑,熊晶兒笑道:“小虎子,你卻不知,你表姐夫心兒最誠,每每上香許了願,便前後齋戒三日,我也隨他喫幾日素淨的食物。”
小馬道:“表姐夫如此誠心,心願必能達成。這些素菜精緻考究,尋常莫說喫,便是見上一見也是難的,必是大師級別的人物在主理整飭,小弟也算沾光開眼了。”
王福巨大喜,笑道:“蘇公子見笑了,在我這,什麼好喫的好玩的,只要想的到,沒有做不到。你姐弟二人許久不見,定有許多話說,便在我家中多住些時日,你在京中有什麼事情需要料理的,吩咐下人去辦了來就好。”
小馬偷眼去看熊晶兒,但見那女子笑意盈盈,也只把一雙媚眼來勾他。小馬心神一蕩,忙低頭屏氣,道:“如此,便多謝姐夫了。”
吃了午飯,便有管家過來領着小馬去客房歇息。
不多時,丫鬟錦兒過來,說七夫人請蘇公子過去花園小亭說話,小馬嘴角微微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跟着錦兒去了。
七轉八折,小馬來到花園,不由一愣,讚道:“好花園,好景緻”
但見這花園約有兩三頃大小,其內各色花草果樹,不下數百種,地下用四色卵石鋪了一條彎彎曲曲的路徑,花園中間偏南挖了一個小湖,也有十畝上下大小,湖心有一座三層八角涼亭。
湖岸堤柳隨風,四邊花香草翠,一彎水波粼粼,真個美妙
湖心小亭擺了一張八仙石桌,石質晶瑩,旁邊坐了一位嫋嫋娜娜的美人兒,正是七夫人熊晶兒。
錦兒欠欠身,退了出去。
熊晶兒換了一身淡紫衣裳,略略施了些粉黛,配上那精緻的面容,更顯得嬌嫩欲滴,美豔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