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揚臉上略有疲憊,卻也帶着一絲困惑不解:張馨兒身上沒有任何毒藥,潘淦河又是怎麼中的毒
宋一揚不明白。
所以張馨兒還活着。
張馨兒躺在青石板上,隨意地半睜着媚眼,任由細汗流遍全身。
良久,她方纔懶懶地起身,緩緩整理好衣裳,嫵媚的眼睛閃着光芒,低喃道:“男人,不過都是些禽獸,嘿再見面,我要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張馨兒不緊不慢,緩步而行,不多時,消失無蹤。
寧府。
“一劍鎮天洋”寧長風渾身上下都是血污,倚着欄杆,憤恨地怒視着面前那數十名黑衣大漢。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一地屍體,還有一個空了的機簧圓筒。
“你們”寧長風嘶啞着聲音,怨毒地盯着一個黑衣蒙面人,恨恨道:“爲何對我寧家趕盡殺絕”
那黑衣人雙目冰冷,聲音更是冷酷,他只說了一個字:“殺”
數十名黑衣漢子一言不發,提着各式兵刃,直撲而上,顯是訓練有素,個個亦俱是不弱
尤其是其中一個執刀的壯碩漢子,更是兇狠,出手又快,招式毒辣,內功甚強,單單他一人,便能壓制寧長風
寧長風目眥欲裂,他知道自己今日極有可能交代在這裏了
寧長風不愧是決斷狠厲之人,他爆喝一聲,將內力提升至最強,放棄防禦,使出了拼命的絕招,硬是擠出一絲縫隙,衝出了重圍,沒有看那被人用刀架住脖子的老母親和幾個女兒一眼,全力而逃,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壯碩漢子小心地看了爲首的蒙面人一眼,那蒙面人依舊不帶任何感情地說了一個字:“殺”
四把利刃,同時洞穿了寧老夫人的胸膛
寧老夫人慘叫着倒了下去,氣絕身亡
“祖母”寧紅玉、寧碧玉、寧完玉、寧美玉皆是失聲痛哭,只有寧碎玉,僅僅發出一聲冷笑
那壯碩漢子又瞟了瞟爲首的漢子,見他默不作聲,於是一揮手,沉聲道:“這幾個,拖走”
那些黑衣漢子大喜,紛紛圍了上去寧家五女,每一個身邊,都圍着七八個漢子
其中一個黑衣漢子諂媚地低聲道:“大......公子,您......要不要......”他的話忽地說不下去了,爲首的漢子冷冽的目光令他的身子不由微微一縮,那壯碩的漢子呵斥道:“公子什麼身份豈會要這些庸脂俗粉、殘花敗柳滾遠點去,別囉嗦”那漢子如蒙大赦,唯唯諾諾而退,瞄着寧碎玉,眼中射出一抹貪婪陰狠之色。
衣帛撕裂之聲、怒罵慘叫之聲、恣意放浪之聲,在數百屍體之間響起。
那爲首的漢子和那壯碩的漢子就站在那裏,冷冷地看着冷冷地聽着
寧家五女如同爛泥一般癱軟在地,蜷着身子,污穢不堪
爲首的漢子一指寧碎玉,啞着聲音低聲道:“這個留下。”
那壯碩的漢子一揮手,那些大漢刀劍齊下,剎那間就將寧紅玉、寧碧玉、寧完玉、寧美玉剁成肉醬沒有一絲一毫地憐香惜玉
待得那些大漢將寧碎玉拖了出去,場中只剩下那壯碩的大漢和爲首黑衣人兩個活人時,壯碩漢子扯下面巾,露出本來面目,赫然是“黑皮虎”盧英
盧英低聲道:“特使大人,爲何留下這個活口”
那爲首漢子,自然是朱智
朱智冷然道:“此女全程沒有一絲反抗,而且看得出她對寧家怨氣極大,心性堅忍,留着她,有好處”
盧英道:“大人英明那如何安置”
朱智道:“此女既恨寧家,又對潘淦河死心塌地,用來對付寧長風和中園,再好不過”
盧英嘿嘿冷笑道:“今天寧家的事,自然算作顧家所爲”
朱智點頭冷笑
“神醫三千兩”黃千鶴臉上帶着近乎諂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瞄了瞄眼前那平靜溫和的中年儒生和白衣青年,全無一絲平素的囂張跋扈,顯得更加猥瑣了。
葉重和葉文松甚是驚奇,他們沒想到黃千鶴也有認癟的時候,看得出來,黃千鶴是絲毫不敢招惹面前這兩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一老一少。
葉重笑呵呵道:“在下葉重,見過前輩和......這位少俠。”
那中年儒生微笑着點頭致意,黃千鶴勃然變色,對着葉重厲聲呵斥道:“還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快準備好酒好菜,給......給兩位鷹爺接風洗塵兩位鷹爺蒞臨你這破地兒是給你多大的面子別傻不拉幾地像個二愣子一般地杵着”ァ新ヤ~8~1~中文網.. <首發、域名、請記住
那中年儒生笑道:“黃兄,許久不見。”
黃千鶴媚笑道:“鷹兄,來此有何見教”
中年儒生笑而不語。
黃千鶴的臉立刻垮了下來,訥訥道:“我說鷹兄,這......你要是要那東西,自己和劍殼老兒說上一句,還怕他不給你嗎何必從我這拿呢”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
中年儒生聞言,眯着眼,臉上每一分肌肉都含着笑意,淡淡道:“那老兒,很頑固。”他說得輕描淡寫,但黃千鶴卻是聽得字字千鈞。
葉重與葉文松詫異地看着黃千鶴,那次黃千鶴與任飛虹交易時他們也在場,卻也不覺得任飛虹交給黃千鶴的物品當中有什麼是特別有吸引力的。
黃千鶴哭喪着臉,一副肝疼的模樣,伸進懷裏的手遲遲不願意抽出。
那白衣青年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看着黃千鶴。
黃千鶴心底一寒,嘆了口氣,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嘟嘟囔囔,將手緩緩抽出,葉重等人一看,但見他手上是一塊雞蛋大小的黑色醜石,不禁又是驚奇又是失望。
那中年儒生卻是神色凝重,伸出兩隻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將那塊黑石拈過來,凝神細看了一會,轉手交給那白衣青年,展演笑道:“黃兄,承情。”他頓了頓,又微笑道:“黃兄有換天之功,佩服。”
黃千鶴訥訥無言,如同生吃了一百隻蒼蠅。
中年儒生略略揮手,與白衣青年從容而去。
葉文松心旌神搖,幾乎跌坐在地。
葉重瞥向黃千鶴,見他那一副孫子般地面孔逐漸收起,又換上一副睥睨猥瑣的表情,不禁心下鄙夷。
黃千鶴哪裏在意他怎麼想,恨恨然開口道:“算你狠”
葉重訝然道:“神醫,那兩人是誰竟有這麼大的氣場”他說這話時,其實語氣十分猶豫,在他看來,那兩人人畜無害,哪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黃千鶴橫了他一眼,冷冷道:“哼莫非你以爲本神醫是個人都要給他面子嗎你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有毛線資格說這話”
葉重忍着氣,賠笑道:“在下眼拙,神醫教我。”
黃千鶴鼻子哼了一聲,冷冷道:“五老仙莊的柳神鷹,和十二天殺之首白麪殺手白膺,分量難道還不夠嗎”
葉重駭然失色,失聲道:“居然是他們”
黃千鶴冷笑道:“瞧你那熊樣”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方纔那副跪舔的模樣,在葉重父子面前又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高人之姿。葉重此刻卻是無心與他較真,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柳神鷹,二十年前就是天下前五的頂尖高手,還曾連任武林盟主。
白膺乃柳神鷹的徒弟,武功與其師不相上下,更被封爲天下第一殺手。
“嶺南怪俠”柳傑,“飛天神盜”柳絕,乃是柳神鷹的兒子;四大神醫之首的“神醫大俠”乃是柳神鷹的結拜兄弟。
.......
葉重心中如電般閃過一段段江湖關於柳神鷹的傳說,卻始終無法相信方纔那個普普通通的儒生,就是威名赫赫的“神鷹大俠”
落差太大,簡直讓他接受不了
黃千鶴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以爲名震武林的人物,就一定是凶神惡煞,霸氣外放的嗎愚昧真正的高手,怎麼會讓你看得出深淺返璞歸真纔是境界哎,你這智商,怎麼會懂呢”
葉重被他揶揄一番,訕訕而笑。
葉文松好奇地問道:“那柳大俠方纔取走的,是什麼”
黃千鶴臉色一變,斥道:“多事”他一甩衣袖,就要發飆。
葉重趕忙笑道:“若是神醫能解惑,立馬奉上三千兩潤脣費。”
黃千鶴雙眼放光,笑道:“此話當真哎,反正也已經損失了,能賺回三千兩,也不錯。”
他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葉重父子哭笑不得。
黃千鶴悠然搬了張椅子坐下,笑嘻嘻道:“那不是普通的石頭,乃曜日黑玉的原石,那個大小能夠打製一雙黑玉扳指,女子佩戴能養顏調氣,滋潤肌膚,可說是無價之寶。”
聽得葉重父子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