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平常都是冷漠的表情,今日卻突然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姚豆豆也不打開車窗,就直接在車裏向韶光回話。
“我就是外出公幹罷了,不妨事的,你且把保安堂的事情打理好就行,對了,我離開了這兩天,保安堂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對於姚豆豆的詢問,韶光也敢有所隱瞞,就把晉王派人過來搜查保安堂的事情跟姚豆豆講了一遍,想來這韶光當時也是被嚇得不輕。
“殿下爲什麼要來搜查保安堂,莫不是你在保安堂中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姚豆豆略帶質問的口氣,韶光則雙手一拍大腿,叫苦不迭。
“哎呀,我的天女娘娘,我就是一個窮道士,整天清心寡慾,哪有那麼多花花腸子,這殿下來搜保安堂,好像是要找什麼石頭,你說我這保安堂裏除了海浮石,礞石,滑石,赭石這些中藥,還有什麼要的石頭,那殿下帶的人又砸又摔的,完全就跟追查罪犯一樣,我還以爲是您得罪了殿下什麼事情,所以纔會如此。”
韶光說這話時忍不住又擦了一下眼角,顯然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姚豆豆雖然未與韶光打過照面,但也能從他說話的語氣之中,聽出這韶光是真的怕了。
“石頭,什麼樣的石頭?難道是金剛石鋯石之類的寶物?我才上任多久,難道殿下就如此的不放心我?以爲我中飽私囊麼?”
姚豆豆話音未落,韶光又喋喋不休起來。
“錯了錯了,我的天女娘娘姑奶奶,人家纔不要什麼金剛石鋯石,人家要的是黃色的神石?說是會發光的?還能讓人產生幻覺的那種,韶光自打出孃胎?還不曾知道有此等寶物,你說我上哪去給殿下找這種石頭……”
韶光說到此處?姚豆豆就完全明白了,先前姚豆豆對晉王所存有的最後一絲幻想,也在此間徹底的破滅?晉王在姚豆豆心目中的形象也在此刻完全崩塌。
韶光還想再說兩句?姚豆豆卻冷冷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我現在有些餓了?要去方便大食堂吃麪?你若還未喫早點,就跟着一塊來吧。”
姚豆豆說完?馬車就直接開動?朝方便大食堂開去?在韶光心裏還裝許很多的問號?需要向姚豆豆問個明白?他也顧不得前來抓藥的老者,直接打發了病人?將方便大食堂一關,就尾隨姚豆豆而去。
孟九郎給姚豆豆與杜凱主做了兩晚熱氣騰騰的打滷麪,姚豆豆聞了聞?就覺得是有那味了。
“嗯,幾日不見?孟公子的烹飪水平又見漲了。”
姚豆豆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直接就咬到了一顆小石子。
“哎喲,我的牙。”
姚豆豆這邊才抱怨完,杜凱又開始驚聲大叫。
“怎麼麪條裏還有根手指?”
杜凱話音剛落,姚豆豆就趴在桌子前作嘔吐狀。
作爲當事人的孟九郎必須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孟九郎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十分尷尬的笑道。
孟九郎邊說邊小心的將杜凱碗裏的手指給夾了出來,姚豆豆擡起頭時,臉色已然白得像窗戶紙。
“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竟然要遭到此等的對待,其實我就像好好的喫一碗打滷麪。”
姚豆豆說到此處,眼淚就流了一下。
孟九郎見堂堂一州的二把手竟然坐在他的麪店裏失聲痛哭,立時又慌亂如麻。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年青人不懂規矩,馬上給你換一碗……”
孟九郎心想,這手指掉鍋裏了,換湯也不換藥,若是想誠心誠意的給人做面,少不得要另起爐竈,再煮一鍋。
“馬上,馬上給你們另外煮一鍋熱氣騰騰的打滷麪。”
孟九郎說完就如鬼魅一般飄入了廚房,隨後便出了陣陣的刀光劍影。
姚豆豆摸了把眼淚,瞬間就從悲傷的情緒中調整了過來,這速度讓杜凱都感到有些咂舌,因爲韶光在這個時候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姚豆豆的身後。
“哎喲,吃麪呢,正好,我還沒喫早飯呢。”
韶光端起了杜凱的打滷麪就吃了起來,杜凱本想提醒他兩句,但見他喫得開心,便又忍住不發。
“嗯,這孟老闆的打滷麪可真是越做越好喫,杜將軍,我也是太餓了,就先吃了,你可別刈我啊。”
韶光對着杜凱一臉和善的說道,杜凱則閉緊了嘴巴,笑着搖了搖頭。
韶光喫完了杜凱的打滷麪,覺得不解氣,又打起了姚豆豆打滷麪的主意,姚豆豆用手託着下巴,完全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以至於韶光叫了她兩聲她也沒反應。
韶光心想,既然姚豆豆不回話,那便是默認了,於是又端起姚豆豆的打滷麪唰唰唰的吃了起來。
“哎,對了,你說就這麼個小破店,怎麼還會有賊人瞧得上?”
杜凱的一句問話打破了衆人的沉寂,這時孟九郎又端着兩碗打滷麪走了出來,並接了杜凱的話頭。
“就是,那小毛賊也太沒眼力勁了,我這麪店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你說他來偷個什麼勁,還搭上了兩根手指。”
孟九郎剛說道手指,姚豆豆又想反胃,而杜凱則趕緊站起身來捂住了他的嘴。
姚豆豆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而韶光放下面碗,卻是有些意猶未盡。
孟九郎推開了杜凱,就顯得有些悅,心想你這傢伙的手有洗嗎,就敢往我嘴上放。
“不過話說回來,來偷東西的可不像是普通的小毛賊,他的功夫可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孟九郎順勢坐了下來,杜凱則將一碗打滷麪推到了姚豆豆的面前,然後自己喫一碗,韶光也坐了下來,卻是安安靜靜的聽的其他人講話,自己也不再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