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坤昭離開以後，杜凱又走了進來。
當杜凱得知謝昭坤乃是晉王派來的說客時，杜凱就建議姚豆豆應該把謝昭坤抓起來斬首示衆。
“都督，現今晉王與吳王已然勢成水火，兩不相容，你若是能借這小子的人頭安定軍心，樹立威望，那錦州城守起來也能得心應手。”
杜凱說着就要出去追擊謝昭坤，卻被姚豆豆給叫住了。
“這謝昭坤畢竟是我曾經推舉給晉王的人才，何況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與他方纔不過是密探，若是讓他的身份泄露，反而會讓衆將士對我生出嫌隙。”
姚豆豆雖然也知道人情無用，但她卻不想隨便都剝奪別人生的權力。
“我的大都督，你恐怕還不瞭解戰爭的殘酷性，兩軍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方纔我進來時曾與那小子有過一面之緣，從我多年識人的經驗來看，這小子定然不是什麼好鳥，即便你重情重義，放了他一馬，估計他也不會承你的情，指不定藉着混入錦州的機會，還會搞出什麼小動作來。”
對於杜凱的苦口婆心，姚豆豆卻是有些煩了。
“好了，這件事情本都督自有主張，你就不要再橫生枝節了。還是說說裴少陵的情況吧。”
姚豆豆坐回到了桌案前，杜凱又很是無奈的說到。
“裴少陵這傢伙的病倒是好得七七八八，但整個人的情緒卻十分的低落，想來裴將軍的死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畢竟裴將軍在他的心目中，就像是豐碑一樣的存在。”
姚豆豆聽了杜凱的話，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雖然她現今的確是需要像裴少陵這樣的人才，但同時他也希望裴少陵能夠振作起來。
“要不都督，你再去勸勸這小子吧，想往日你與他的關係最爲密切，指不定……”
杜凱話未說完，姚豆豆就生氣的說了個沒空。
“等他什麼時候相好了，你再帶他過來見我吧，作爲一個男人，他要學會自己成長，只是希望他不要成長得太遲，本都督可沒時間沒精力去養那麼一個閒人。”
姚豆豆說完又拿起了兵書，而杜凱也知趣的退出了中軍大帳。
接下來的日子，姚豆豆一面在錦州訓練新兵，一面在餘杭之地訓練水師，如此往來奔走，身體也是有些喫不消，但凡是裴少陵能夠爭爭氣，她也不至於這麼的勞累。
這日，姚豆豆在錦州大營觀摩士兵練武，同時也讓杜凱把裴少陵給找來，當然只是讓他在一旁站着，即不讓他下場，也不讓他上觀禮臺。
姚豆豆對練武其實並不精通，作爲外行，她能夠觀察的便是士兵的精氣神，以及勇猛程度，對於士兵的搏擊技巧，她則是一竅不通。
場上的士兵兩兩一組，各自訓練，雖然看起來很厲害，但實際上卻是預先套好了招，專門爲了應付姚豆豆這種門外漢。
“蘇將軍，這新兵的素質倒是不錯，只是不知到了戰場上，能否衝鋒陷陣，克敵制勝。”
“都督容稟，這些士兵經過末將連日來的訓練，已然略有小成，但若是上陣殺敵，恐怕還欠些火候，畢竟都是剛剛應徵入伍的新兵蛋子，若是隻論打架或是充充門面，那倒是不成問題，但若真是兩軍廝殺，拼個你死我活，那就……”
蘇將軍話說一半便有些吞吞吐吐。
姚豆豆聽了蘇將軍的回話也是深知這些新兵的短板，作爲冷兵器時代的短兵交接，新兵若是不能體驗到戰爭的殘酷性，其實很難快速的成長，而不能掌握簡單有效的殺敵技巧，那麼面臨混亂的局面，也顯然是要喫大虧，而這些實戰的經驗若是能有像裴少陵這樣久經沙場的武士前來教授，必然是能事半功倍，而這也是姚豆豆之所以讓裴少陵前來觀望的原因。
姚豆豆把目光移向了看臺下的裴少陵，而裴少陵身着一襲布衣，面容略顯憔悴，在他的嘴邊還長出拉碴的鬍鬚，對於新兵的對練，他卻是根本就毫不在意。
“裴少陵，你上去與這些新兵玩兩把。”
姚豆豆趾高氣揚的說到，裴少陵聽了姚豆豆的話，卻是默不吭聲。
杜凱見姚豆豆這是要給裴少陵一個露臉的機會，便在身後重重的推了裴少陵一把。
“兄弟，加油！”
杜凱在旁的一聲助威並沒有激起裴少陵的鬥志，相反卻是讓裴少陵生出了些許的牴觸之心。
“回都督……”
裴少陵正要拱手請辭，卻不想姚豆豆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姚豆豆喊了一句開始之後，那圍着裴少陵的十個精壯小夥便衝向了裴少陵，你一拳我以腳把他打倒。
十個新兵見裴少陵並不還手，不禁又停止了攻擊，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應對。
姚豆豆站起身來就很是憤怒的說到。
“沙場演兵豈同兒戲，若是日後到了戰場，你們也如此的畏手畏腳，那如何能夠斬殺敵人，克敵制勝。”
姚豆豆說完又從旁邊的令箭桶裏抽出了一隻令箭，讓那是個新兵全力進攻，若是有不盡全力的，則以軍法從事。
姚豆豆拋出了令箭，那十個新兵又像發了瘋似的，將倒在地上的裴少陵羣毆了一陣。
“裴少陵，若是你就想這麼寂寂無名的死去，那本都督成全你，但是本都督想提醒你，你這麼死了不僅對不起裴老將軍的犧牲，同時也會讓你的仇人瞧不起你，而這樣死掉了你也更是一文不值。”
姚豆豆說完就攥緊了拳頭，在她的心裏其實是在大聲的吶喊。
“裴少陵，你這小子趕緊給我站起來，我需要你，整個錦州的百姓也需要你。”
裴少陵用雙手護住了腦袋，但卻是無濟於事，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那是個新兵將裴少陵痛揍了一頓，姚豆豆見裴少陵依舊沒有起色，便又揮手喊了一句停，心想這裴少陵果然是完了，即便將他打死，他也是爛泥扶不上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