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勝敗已經不是他個人的事,而是作爲天雲宗下層弟子們的一面旗幟,只要有他在,天雲宗的外門弟子就會鼓起勇氣,面對大長老派下來的爪牙說不。
還有,如果認輸,就讓父親蕭鋒失望,讓妹妹蕭橙失望,最關鍵的是,還會讓這個身體失望。
已經認輸過太多次,除非是像預賽時面對蕭梅那種無關緊要的比賽,否則以後絕不會認輸。
所以,他平靜地說道“對不起,我無法認輸。”
他可以認輸,但他承載着太多人的期待,無法認輸。
他甚至沒有問她要如何補償自己。
簡靈舞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邁步回到南看臺的頂部區域,如同君臨天下的女王。
蕭承雲嘆了口氣,大概已經錯失了與簡靈舞交好的機會。
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
“你不是喜歡咬別人的刀劍麼今天就讓你咬個夠”
蕭承雲高高舉起火雲劍,斜指童震。
瞬間的變故驚呆了在場所有人,只有趙胖子早已預料到蕭承雲的戰術。
誰能想到,破舊不堪的劍鞘之內,居然是一把赤紅色的細劍,閃爍着通紅的光芒,就像剛從冶鐵爐裏抽出來一樣。
簡靈舞漠然的表情消失無蹤,她倏地站起來,滿臉震驚地看着那把劍。
“居然是黃階上品靈器”
她身爲煉器師聯合會的工匠級煉器師,眼力自然卓越不凡,一眼就鑑定出火雲劍的大概品級。
“靈器是靈器寶劍蕭承雲這小子,什麼時候搞到的靈器寶劍他在預賽中明明用的是精鋼長劍啊”臺下觀衆驚呼道。
“童震完全中了這小子的計了啊連一招都還沒使用,就遭到重創”
蕭鋒終於放下心來,微笑着說道“兵不厭詐,這小子連我都騙了”
蕭橙則恨得咬牙切齒,這個混蛋,到底還瞞着自己多少事情
“那”康穎兒的嘴脣直哆嗦,說了好幾個那,但後面的話都一句都說不出來。
這把劍,明明就是那位銀面具少年的佩劍啊,爲什麼會在蕭承雲身上
“傻孩子”康庭憐愛地拍了拍她的頭髮,說道“他們其實是同一個人啊。”
康穎懊悔地一拍腦門,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自己的態度,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
皇甫千華的臉黑得跟鍋底差不多,險些背過氣去,他用殺人般的目光遠遠瞪着童天。
童天叫苦不迭,戰術完全被針對,一上來就吃了個暴虧,無形之中已經拉近了兩人之間的差距。
此時,疼痛感方纔傳進童震的大腦裏,那簡單就像用一萬根針紮在他的嘴上,然後使勁攪動一樣。
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淡藍色的元氣澎湃而出,整個人瘋了一般向蕭承雲撲過來。
“來得好”
蕭承雲劍勢一變,火雲劍上流轉的無數氣漩匯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金紅色的小型旋風,從劍鍔至劍尖來回滾動。
在場的大人物們自然不爲所動,在他們的眼中,那道金紅色的小旋風像弩箭一樣,呼嘯着打向迎面而來的童震。
童震嗷嗷狂吼,雙臂大張,淡藍色的元氣沉積在他的臉上和身上,對抗着烈日般的光芒,不一會兒,他的整個身體都變得藍靛靛的,渾然不似人類。
眨眼之間,童震與高熱的旋風相遇了,他的雙臂猛然向裏收縮,雙拳轟向金紅色的旋風的核心部位。
如同落日一般,那輪放出萬丈光芒的金紅色旋風驟然變形,邊緣呈現出奇特的淡藍色,然後向地面沉降。
金紅色的光芒達到了頂點,然後向整個比武臺擴散,狂暴而灼熱的元氣湍流形成巨大的氣浪,離看臺較近的觀衆就像被海潮衝擊一般,瞬間東倒西歪。
無數大大小小的碎石雨點一般落向四個看臺,一直靜立不動那隊帝國學院學生,齊齊舉高雙手,一堵高達十丈寬達二十丈的元氣屏障出現在北看臺之前,將落向黃羅傘蓋的碎石雨盡數攔截下來。
其他三個看臺上的家族長老、侍衛等人也各自攔截下碎石。
看臺下的普通人就倒黴了,很多人被咂得鼻青臉腫,好在大塊的碎石飛得近,傷害較小。
碎石之後,就是如同火山灰一般滾燙的塵埃,這倒是沒什麼危險,只是引起一片咳嗽聲。
煙塵散去,比武臺上兩個人都消失了,只有裁判站在角落裏,拍打着身上的塵土。
“蕭承雲在那裏”一位觀衆指着臺角的立柱喊道。
衆人誰也沒有注意,蕭承云爲了躲避衝擊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竄上了一根粗大的石柱,石柱上沒有落腳的地方,他將火雲劍插入石柱裏,整個人單手掛在火雲劍上。
“童震在那裏”另一位觀衆叫道。
只見比武臺的中心上,堅硬的碭山花崗石地板被狂暴的元氣擊出一個大坑,坑並不太深,但容納童震是綽綽有餘的。
他一步步從坑裏走出來,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臉上那個恐怖的血肉窟窿,然後就是他滿身焦糊的毛髮和肌肉。
他渾身衣服都已經殘破,輕輕一動就會化爲灰燼落下,好在他還穿着一條犢鼻短褲,不至於赤身裸體。
他簡直跟原始人差不多,再配合他的體形,讓人不由地想起猿猴。
“這小子到底是人還是猴”觀衆訝然。
鶴林皇帝面露不喜之色,這小子算是什麼東西,居然也能參加開春大比,若是傳出去,豈不是人人都要說五大世家都是禽獸之屬
童震的毛髮雖然發出濃烈的焦臭味,但他的身體居然在那麼猛烈的轟擊下完好無損,連皮都沒破。
蕭承雲第一時間想到了,莫非童震也修煉了某種獸化功法
其實,童震因爲畸形的身體,在剛出生不久就被父母扔進了深山老林,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被一隻母猴撿了回去。
可能由於是喝猿猴奶長大,他全身的毛髮也不似常人。異世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