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和王強也顧不上白一鳴了。
他們像是達成了默契一樣,擔架一扔,雙雙回過頭來。
撲通一聲,兩聲,一齊跪在陸平面前。
“大哥饒命啊!我們……我們都是白一鳴剛收的小弟,他……他的事兒跟我們無關啊!”
“濤哥說的對,我倆跟他就不是一路人,他壞我們不壞,至少本質上不壞,我上有六十歲母親,下有年僅七歲的妹妹……大哥我們再也不敢了,別殺我們!”
一番揮淚陳訴!
“你們這是……”陸平也是醉了,我有那麼可怕嗎?
龜縮在牆角處欲哭無淚的白一鳴,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這兄弟二人,潺潺地說道:“他是想讓你們臨走時把衛生打掃一下,人家……人家不得花錢僱保潔啊!”
兄弟倆恍然大悟!
“還是你們老大懂我!知音!”陸平看了一眼白一鳴。
白一鳴姑且把這話當成是一句讚美。
疼痛會讓人變聰明,如果可以再重來,他一定不會選擇做他的敵人。
做他知音多好,多有安全感。
這一點上來講,鄭三虎就很聰明。
王濤和王強在陸平的引導下,找來了掃把拖布和洗潔精。
他們乾的很認真,連地板縫隙都扣的很仔細。
白一鳴眼巴巴地看着,心裏在滴血。
人生太刺激!
我笑面書生下輩子再不作人!
經過兄弟倆齊心協力,客廳裏很快恢復如新。
陸平點了點頭:“可以了。”
真的可以了嗎?王濤二人一臉驚喜,這裏他們是一刻也不想多留啊,太t心驚膽戰了!再多呆一分鐘,心臟都要突突出來了!
“哥,我們順便把你這垃圾稍下去。”王強嘿嘿笑着,弓腰提起一個黑塑料袋。
陸平揚了揚手:“多謝。不送。”
重新躺在擔架上的白一鳴,肝膽俱裂,無地自容!
王強啊王強,這是什麼時候什麼場合啊,你還不忘拍人家的馬屁!
心之痛,遠勝於肢體之痛也!
……
省濟醫院。
301號病房。
鄭三虎躺在病牀上,心慌不已。
雖然他派遣了振邦,明輝,二成和大熊四名干將,暗中保護陸平。
但是一旦那笑面書生親自找上門,他們也肯定是招架不住啊。
哥哥已經盡力了,陸兄弟。
但願你卑微的小司機身份,入不了笑面書生的法眼。
但願那笑面書生不會去跟你計較。
但願……
但是往往人越怕什麼,就會來什麼。
大熊打來了電話!
鄭三虎心裏撲通了一下。
不來電話則已,一來電話肯定有情況啊!
“虎哥……笑……笑面書生來了,他來了!”
“他真去找陸平了?那你們……那我兄弟怎麼樣了?白一鳴他……”
“那笑面書生太狠了,他……他不問青紅皁白就把我們哥四個幹了一頓,還被他扔進了垃圾桶裏,我們這是……這是剛剛從垃圾桶裏爬出來啊虎哥!”
“你們沒受傷吧?”
“但是個屁啊!我兄弟呢?我陸兄弟呢?他怎麼樣?”
“虎哥我們沒用,保護不了你朋友。他……他……我們剛纔看到,有兩個人擡着一個擔架上了一輛商務車。”
“啊?擔架?那……那你們追上去看了沒有?”
“沒追上啊!但是恐怕那人就是你陸兄弟了,太晚了,我們看不清楚,但人就是從他那個樓裏下來的……虎哥那笑面書生肯定下手老狠了,你陸兄弟凶多吉少,凶多吉少啊。都怪我們太沒用……”
“……”
鄭三虎呆呆地望着前面。
陸兄弟,都是虎哥沒用保護不了你啊。
你說你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蕭鼎山,就算是笑面書生不親自出馬,那疤哥和曹二猛子來尋仇的話,也是夠你受的了。
得一真正朋友,不易,我鄭三虎心中有愧啊!
可惜虎哥現在已經成了廢人了,你現在也成了廢人……
就算你殘廢了,虎哥有錢,虎哥養你一輩子!
鄭三虎想着想着,禁不住淚流滿面。
糙漢子有情,糙漢子有意。
糙漢子恨毒了那個心狠手辣的笑面書生!
你個娘娘腔!
如果我鄭三虎斷腿能夠恢復,我誓要將你碎屍萬斷,替陸兄弟報仇!
手機鈴聲響了,鄭三虎不想去接。
他害怕還有更壞的消息。
但又不得不接,萬一陸兄弟救不過來,總得有人給他收屍吧?
“我的好兄弟,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不相識!”鄭三虎抹着眼淚,顫抖地拿過手機。
來電者,正是陸平。
看來這回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這十有八九是醫院的工作人員,用陸平手機打來的報喪電話。
我的陸兄弟,他……他真的沒了?沒了?
就這麼沒了?
我們還沒處夠呢!
“你說,我聽着,我陸兄弟他……”說話間,鄭三虎的腔調已經變形了。
那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三虎是我呀!我是陸平!”
“你說什麼?”鄭三虎頓時打了個激靈:“你是陸平?我陸兄弟?你真的是我陸兄弟?你還沒死?”
陸平苦笑:“你盼我死啊三虎,太過分了吧?”
鄭三虎急切地追問:“快告訴我,你傷的怎麼樣?能不能治好?兄弟你放心,就算是你變成植物人,虎哥也養着你!虎哥爲你端屎端尿,虎哥……”
陸平:“你胡說什麼呢?不盼點兒好。我沒事兒,也不會變成植物人!”
鄭三虎一臉茫然:“那你……”
陸平強調:“我打電話就是想向你道聲謝,你自己都躺在醫院裏,還派人來小區保護我。雖然有些多餘,但我陸平領情。你放心,我已經幫你預約了世界頂尖的骨科專家,你的腿一定能保得住。相信我。”
鄭三虎急了:“我的傷已經這樣了,我是問你,你傷在哪兒啊兄弟?”
陸平也急了:“我沒受傷啊!一根毫毛都沒傷到!”
鄭三虎道:“不可能不可能!大熊他們親眼看見,你躺在擔架上被人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