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說着,旁邊的姑娘不斷地用胳膊肘碰她,示意她禍從口出。
是啊,這是什麼場景啊?
這個陸平先滅孤狼又廢吉普,你還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呢?
能不能認清形式呀?你不想活了,可別連累了哈扎們。
這是幾乎所有姑娘們的心聲。
“噢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號人物。”陸平微微地點了點頭,繼而又怒視着腳下的吉普,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喫人肉的愛好是跟十大惡人這李大嘴學的?學什麼不好,非要學着作惡,學這麼下三濫的玩意兒?”
吉普一臉委屈地道:“錯了錯了,我不是跟李大嘴學的喫人肉……我是跟他學的別的……他……他……唉!你肯定沒好好看那電視劇吧?”
陸平憤然:“你告訴我,這跟看不看電視劇有什麼關係?”
“你……你還是給我個痛快的吧……我……”吉普自知自己落在對方手裏,已經斷無生路,畢竟面前這個人是世人想象不到的強大,乾脆就破罐子破摔了:“來……照我心臟上來一刀!來一刀吧!”
不遠處,仍然是那個小姑娘替這吉普解釋道:“李大嘴本來是一個文武雙全的才子,還娶到了武林盟主鐵無雙的女兒做老婆,可他的老婆卻揹着他紅杏出牆,李大嘴撞見了好幾次,所以一氣之下把他老婆給殺了。然後他就受到了武林盟主和整個江湖的追殺,躲進了惡人谷,惡人谷裏全是大惡人呀,爲了生存下去,李大嘴他就謊稱自己愛喫人肉,而且吹噓說,人身上除了人頭不能喫以外,其它部位都很美味……直到後來李大嘴在臨死的時候,才告訴小魚兒真相,原來,他以前那些所謂的愛喫人肉的傳聞,都是他自己有意營造的,爲的是嚇唬別人,不是本意……”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要在這位小姑娘身上。
這姑娘膽兒也太大了吧?
倒是天真的很嘞。
“咪燦兒,你話真多!”歐陽傲藍不失時機地瞪了她一眼。
“噢,噢,我明白了。”陸平繼續看向吉普,恍然大悟地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學的李大嘴喫人肉,而是學的他謊稱自己喫人肉?對吧?”
“就是,就是。”吉普這回竟激動地滲出了一滴眼淚,一種如釋重負的釋然。
他現在雖然身負重傷活動困難,但還是扭頭看了一眼替自己道明真相的那位姑娘,他覺得她真可愛,她是這天底下最可愛的女孩子。
在自己臨死前,能將這困擾自己多年的真相昭告世人,也可以瞑目了。
他此時彷彿變身爲古龍筆下的李大嘴,兇惡的表相和作派之下,也隱瞞着一顆不被世人理解的情懷。
“我……我就要死了,是不是?”吉普的喘息聲越來越費力了,他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盯着眼前的陸平。
恨意雖重,期待更重。
“是的。”陸平也沒隱瞞他,並且坦率地告訴他:“你敢拿槍指着我的頭,並開槍,我不可能讓你活着。”
吉普問:“這是……這是你的規則?”
吉普身體猛地哆嗦了一下,嘴角處滲出一大口帶着氣泡的鮮血,更加有氣無力地說道:“能告訴我你……你到底是……是什麼人?”
“可以。”陸平伏下身子,湊近吉普的耳邊,輕輕地呢喃了幾句。
吉普臉上先是一陣強烈的驚訝,隨即便是一種出奇的坦然,甚至還輕輕地笑了一下。
“能……能死在你手裏,我吉普,不冤……”
話畢,他腦袋一偏,面相平和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陸平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似若有所思。
姑娘們先是沉默了須臾,然後竟然都不約而同地狂歡了起來。
“吉普死了,吉普死了!”
“這個大惡人大魔頭終於得到了報應,我們赤蛇族從此安定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到自己的家園?我們的赤蛇島,我們的故鄉……”
“……”
她們望着地上的吉普,發出陣陣議論。
“傲藍姑娘跟我來一下。”陸平上前輕輕地拍了一下歐陽傲藍的肩膀,說了一句後,便緩緩地朝前走去。
“呃……好。”歐陽傲藍猶豫了一下,跟上。雖然大事已畢,對方替自己剷除了心頭大患,但歐陽傲藍心裏總有些莫名的虧欠。
而此時院子裏,還有吉普帶來的六七十名手下。
他們當中,有一半以上都沒了鬥志,像無頭蒼蠅一樣靜觀其變。
但也有那麼一些人,屬於頑固派,覺得雖然老大沒了,但是戰鬥仍然還要繼續進行下去,他們要替新族長報仇,完成他的未競事業。
十幾人手握砍刀棍管等利器,橫在了陸平的面前。
“爲我們吉普族長報仇!”
“對,殺了他!”
有兩個代表相繼發聲。
“你們也看到了,吉普他是咎由自取!”歐陽傲藍分別看了這些人一眼,說道:“吉木,太和,三真子,本公主知道你們和吉普的關係很好,你們從小就一起玩兒到大。但是你們想一想,吉普他都做了些什麼?他殘害了我的父親,你們的老族長。他還讓整個赤蛇族四分五裂,讓那麼多的族人無家可歸。現在他死了,難道你們還沒清醒過來嗎?本公主向你們承諾,只要你們現在放下武器,不再做無畏的反抗,我一定會網開一面不予追究,哈扎們,我們都是同族連枝,誰與誰又不是濃濃的親情呢?”
經由歐陽傲藍這麼一說。
果然開始有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傢伙什。
哐。
哐啷。
哐啷,啷,啷……
“傲姑公主說的對呀,是我們鬼迷心竅上了吉普的賊船,助紂爲虐了。”
“我們就聽公主的吧,公主她說不追究我們,肯定就不會食言。”
“我們願意歸順公主。”
“願意歸順!”
“……”
越來越多的人受到了感染,紛紛放下武器並表態。
“哈扎們,談什麼歸順呀。這話見外了,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以前是,以後是,永遠是!”歐陽傲藍說着,眼睛裏已經又涌出了一些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