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先生 >第一卷 符入玄雲 第006章 父子相談
    雍州與涼州的交界處有一座山,名爲天元山。雍涼王府就屹立在天元山之中,這一天王府內格外的熱鬧,因爲王府的世子殿下今天就要回來了。

    雍涼王謝世仲今年已是臨近花甲之年的老人,不過卻沒有老人該有的老態,雍涼王拿出了一件嶄新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富家翁,完全沒有別人口中殺死了數十萬敵國兵將都不眨一下眼睛的劊子手。

    十年了這位老人無數次的憧憬了這一天的到來,只是這一天真的來了,這位老人卻有些不敢面對這一切。

    雍涼王府共有九十九個庭院,每個庭院都有九十九的房間,其中又分爲書房,膳房,浴房,樂房等十五房。 雍涼王府與開元山相連佔地面積相當巨大,院內擺設及室內佈局都是相當的奢華。

    有一些居心叵測的人都說開元山是雍涼這邊的小朝廷。

    雍涼王府的門房雖然不認識謝塘,但他們猜也能猜到能讓鄧胖子卑躬屈膝的人肯定就是素未謀面的小王爺了。

    剛一進王府大門,甄尤和他娘就被院內華麗的風景震撼住了,甄尤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牆壁,屋檐等等一切的一切。

    王府大門內是個長寬相等的廊道接近兩百米,廊道的兩邊站着數百人的精銳步卒,他們個個手中配有雍涼軍制式長矛,莊重而嚴肅。

    在廊道的另一頭一扇門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來一位富家翁打扮的老人,老人面容祥和麪帶微笑看着自己多年未能謀面兒子。

    當老人出現的一剎那,兩側數百人的雍涼軍齊齊下跪,“拜見王爺,恭迎你世子殿下回城”。

    謝塘就朝那個老人跑,一把抱住了他,只是在外人面前,父子二人未說一句話未落一滴淚。

    多年未見父子二人有太多的話要說,只是不是眼下這個時候。

    雍涼王謝世仲對着甄夢說,“這次有勞你護送我兒回來,之前答應你的事黃不了。”

    謝世仲揮了揮手,有丫鬟就將甄夢一家三口和老陳引到了事先安排好的房間內休息。

    甄夢絲毫不給雍涼王的面子,轉身就跟着帶路的小丫鬟走,甄尤的孃親和甄尤則是對着雍涼王行了告辭禮,就快步跟上了甄夢。

    婦人看着自家的漢子真想一腳踹下去,這個時候你裝什麼裝呀,打個招呼能死嗎,要知道自己對面的那個人可是雍涼王啊,一個讓江湖和所謂的那羣修仙之人都聞風膽寒的男人啊。 婦人心想甄夢等回房間老孃可得好好給你讓一課。

    謝塘與謝世仲二人來到了一個偏殿之上,大殿的四周有四根支撐穹頂的硃紅圓柱,每一根圓柱之上都盤踞着一條紫色的金龍,金龍栩栩如生有如神助,只是每條龍都只有四爪,但無一不透露着帝王家獨有的高貴和霸氣。

    龍,自古以來都是皇室的象徵,民間有傳五爪龍袍,四爪蟒袍。

    謝世仲並沒有給謝塘準備多麼豐盛的接風晚宴,兩個人在偏殿內支起了一個碳爐擺了一個極小的桌子,有幾位侍女把先前準備好的鍋架配菜都端了上來。

    謝塘問:“喫火鍋?”

    “不喜歡?”

    “喜歡,很喜歡”

    “這些年你受苦了”

    謝塘爲謝世仲夾了一塊涮好的肥牛,“世人只看到了生在帝王家的光鮮亮麗權勢遮天,卻看不到那些暗地裏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謝世仲說:“這麼多年爲父早已厭倦了權利握在手裏的感覺,也可以說從始至終我對權利都沒有太多的渴望,要不然當年皇位就應該是我的了。”

    謝塘只是靜靜地傾聽着。

    “如果我和別人說,我不喜歡權利,我對權利沒有興趣,估計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會被笑話死吧,堂堂的雍涼王,手握八十萬雍涼軍的男人竟然說自己對權利沒興趣。”

    謝塘說,:“如果以一個旁觀者的見圖來看,我也不相信你說的這些話。”

    謝世仲放下了筷子,小抿了一口雍涼特產烈酒蓬萊春,他略作沉思說:“要是你見到了當年九國亂戰的場面,你就會知道我現在的心中所想,並不是我想要走向一個怎麼的高度,只是身後跟着的兄弟將士越來越來,縱使我想停下都不行,我得爲跟着我征戰多年下屬考慮,可能前一刻還活着的袍澤,在下一場戰役就死了,與其說我是被將士們推着走向今天這個位置上的,倒不如說我是踩着雍涼男兒的累累白骨才走到了今天。”

    雍涼王帶着謝塘來到了地下的密室,謝塘小的時候來過一次,這裏是祭奠那些爲國戰死雍涼勇士的墓碑。

    雍涼王指着角落上一個不起眼的墓碑說道:“淮南里,幽州龍泉驛人十六歲就成了一位扛旗手,當年的打青平戰役的時候被巨型弓弩打穿了心臟,當場就死了,可當時他才二十歲還不到。”

    謝世仲又指了指靠前的一塊墓碑,“李不成,本來是幷州一間寺廟的和尚,中原平定沒有多久契丹來犯,他的母親被契丹人殺死了,他就加入了雍涼軍抗擊匈奴,再一次與契丹據守戰當中,爲了把最準確的信息傳回駐地,他被敵方的碟子當場殺死。”

    記得當時謝世仲還並非是什麼親王,還只是個皇子,不過年輕氣盛的謝世仲並不喜歡這個稱呼,他總喜歡讓屬下喊他大將軍。

    謝世仲腳步挪動,來到了第一排的墓碑旁,他隨便指了一塊說:“王重翦京城人,當我第一次打仗的時候我就認識他,十年間他跟隨我大小打了無數次的戰役,只是到了最後一仗的時候,與魏國的那一場仗。”

    “西潿攻守戰打了整整兩年纔打下來,當年的我太年輕,在兩國正面交鋒中,我帶領三千輕騎從側翼包抄很輕鬆就攻進了魏國的皇宮。,只是當我到了那裏的時候才發現被包圍了,那一戰是我最兇險的時候,到最後三千人只剩下我一個人逃了出去。王重翦的勇在整個雍涼軍都是遠近聞名的,他用手中的雙板斧硬生生的給我殺出了一條路,只是最後他死了。”

    “知道今天我還記得當年王重翦和我說的那句話,王重翦死了,雍涼軍還是雍涼軍,大梁還是大梁。可大將軍要是死了,雍涼軍就不再是雍涼軍,大梁也將不會是大梁。”

    謝世仲雙手插在袖子裏似是回憶往昔,“那場戰役打了兩年,結果還是我贏了,也是那一年大梁統一了整個中原,先皇下令大赦天下,而我卻把整個魏國給殺了個片甲不留,大統出定,大梁根基上不穩定。有很多別國餘孽聯合了不少的武林門派和那些所謂的修仙宗門,結果就是隻要有跟別國來往的無論是江湖門派,還是修仙宗門我都帶着雍涼鐵騎一一拜訪,也不知道哪個龜兒子給我起了個綽號,雍涼的活閻王,中原的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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