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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5章背後必然有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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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漢室正朔”來說,“大江都督”魯肅所把守的大江防線,纔是“北線”,而“漢室正朔”的所謂南線,卻是在交州。

    沙摩柯率領“右虎軍”由武陵南下鬱林,順利接管了趙韙的兵馬,使得“右虎軍”實力大增。然而趙韙本人,在前往“新都城”赴任的路上,卻遇到了山賊,不幸身死。“大將軍”劉備得知消息之後,大爲震怒,責令“右虎將軍”沙摩柯儘快清剿鬱林匪寇,找出謀害“趙司空”的兇手,嚴明法紀,爲“趙司空”報仇。

    按理說,趙韙既然已經交出兵權,肯回“新都城”擔任司空了,劉備在這件事情之中應該是最沒有嫌疑的。但是劉備從武昌剛剛去到郴縣便殺的人頭滾滾,司空、司徒、太傅家,皆被滅門,搞得兩位王妃一夜之間全變成了孤兒,這讓“漢室忠貞之士”們怎麼看?

    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寬厚仁德,禮賢下士的劉玄孫嗎?

    現在更好,新任的“趙司空”,人都沒來到“新都城”,半路就被人摘走了腦袋。看樣子,“漢室正朔”的天就要變了,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純潔、湛藍”了,快看快看,天邊還泛着紅呢,像不像一抹血色?

    劉備有苦難言,估計這會兒他就算是搖晃着人家的肩膀頭子,痛哭流涕兼之咆哮地說,那活兒不是他乾的,大概也沒人會相信。

    想要自證清白?

    哪兒那麼容易啊?

    沙摩柯在鬱林也殺的人頭滾滾,兇手沒找着,卻把當地凡是敢於對抗“漢室正朔”的山民部族都給修理了一遍。後來不止是鬱林,連蒼梧笮融,合浦張津也都跟着行動起來,以捉拿兇手的名義,排除異己,征剿各部,大肆搜刮,殘害百姓。

    如此一來,“右虎軍”的“威”雖然立了起來,但是“大將軍”的“德”卻被打翻在地,不知道暗中會有多少人想要再踏上一隻腳。

    問題是,既然劉備知道這個活兒不是自己做的,那麼究竟是誰做的呢?敗壞自己的名聲,目的何在?

    然而這些問題,劉備現在都顧不上去想,目前的首要目標就是徹底掌控交州,但是士燮言稱老邁,推脫着不肯前來“新都城”擔任司徒,趙韙被害的同時,交州還發生了一件事。

    隨着甘寧率領“左虎軍”南下南海,袁術也準備前往珠崖郡,然而當袁術率領部下從南海經過合浦,一路走到徐聞的時候,卻與士徽掰扯了起來。

    原因很簡單,袁術要從徐聞這裏渡海,需要借調士徽手下的船隻,但是士徽不借。袁術這個小暴脾氣,心裏話說,我們家四世三公,我一個堂堂的交州牧,還是“大將軍”的老丈人,我朝你借船,那是給你面子,對不對?

    可你呢?

    就是一個本地土鱉,小小的徐聞縣令,居然給臉不要臉,還敢跟我說不?

    於是乎,袁術當即下令發兵,攻打了徐聞。

    在陸地上作戰,就算袁術的實力再怎麼被削弱,對於士徽來說,仍舊是兵強馬壯。士徽不敵,帶着手下乘船跑了,可是等到袁術開始渡海的時候,士徽卻又殺了回來,不僅一仗打的袁術灰頭土臉,甚至連他的老丈人馮芳也掉進海里淹死了。

    如此可好,袁術佔着徐聞,不讓士徽回家,士徽又封鎖海面,不讓袁術渡海。然後兩邊還都向劉備告狀,一個說對方不奉詔令,陰謀反叛,一個說對方排除異己,攻殺同僚。

    …………

    “新都城”的血霧漸漸消散下來,無論劉備是不是有威而無德,至少在表面上已經沒有任何人再敢阻攔大將軍行事。劉協與伏、董二妃整天呆在那個所謂的皇宮裏,每次想要出門,都會被戴陵以“外面危險”而勸返回來,實則與軟禁無異。

    “大將軍府”的屬衆,張昭、顧雍等人也都趕來了“新都城”,有他們在此坐鎮,劉備便想着親往交州,處理袁、士兩家的矛盾。

    如果實在處理不了矛盾,那就處理了他們!

    走之前,劉備開了一個會,與會者皆是劉曄、劉琰,張昭、顧雍這樣的心腹部屬,然而還有一個人,顯得比較“另類”,正是如今的執金吾,戴陵。

    到了此時此刻,曾經無人問津、百般嫌棄的邊僻之地,如今已經成了“漢室忠貞之士”的嚮往之地,對於劉備親往,掌控交州的決定也再無異議,大多隻是討論着南海、交趾二郡的物產多麼豐富,每年又能產出多少糧食,供應多少大軍。

    然而此時,執金吾戴陵卻突然問道:“大將軍即便能夠掌控交州,又是否能夠抵擋朝廷大軍南下?以陛下之雄姿,不復大漢全境,必然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僞帝。北邊的那位是僞帝!”

    劉琰“善意”地提醒戴陵,隨後復又說道:“掌控交州,能夠得之糧草兵馬,待休養三兩年之後,我軍聲勢壯大,主公還要帶領我等,北征僞帝,建立大業!”

    其實劉琰是劉備方面最早接觸戴陵之人,但是劉備尚且“摸不透”戴陵,劉琰又豈能與之交心?再者,眼瞅着劉備對戴陵客客氣氣的,劉琰也有了一種失寵的感覺。所以明着是提醒戴陵,別再稱呼劉漢少爲陛下,實則是想告訴劉備,這個傢伙的屁屁坐的歪。而後,再拍一拍劉備的屁屁,因爲剛纔他可沒說“恢復漢室正朔”,而是“建立大業”。

    然而對於劉琰的馬屁和坑,戴陵連鄙視一下的心思都沒有,只是注視着劉備,看他如何作答。

    劉備此時對於劉琰拍來的馬屁同樣也有些厭煩。

    粗話的,忽悠誰呢?

    在座這些位,你覺得誰比誰傻麼?

    咱們已經被打的連塊立足之地都快沒有了,你娃還想要我北征僞帝?

    而後,迎着戴陵“執着”的目光,劉備竟然先起身施禮,才又開口說道:“不知戴金吾可有何良策教我?”

    “卑職不敢!”

    戴陵起身還禮,復又說道:“元鼎六年,我大漢武皇帝平定南越之亂,設置嶺南九郡,其中最南邊的便是日南郡。然而當地土人,生野難馴,每當朝廷衰微,天下動盪之時,便會乘機反叛。及至建武年間,又有交趾女子,二徵姐妹,舉兵反叛,光武皇帝遣伏波將軍馬援南征,大破叛逆,斬殺二徵,傳首洛陽,並在日南郡最南端的象林縣樹立兩根銅柱,以示漢界。然而永和二年,象林縣功曹之子區連再度反叛,攻殺縣令,自立爲王,並將象林縣略象字而改稱林邑。”

    說到這裏,戴陵稍微停頓了一下,眼見劉備聽的專注,才又繼續說道:“區連無子,其人身死之後,一衆賊逆爭權奪利,相互攻殺,而後又被區連外孫範熊奪得那個所謂的王位。土人無知,竊據我大漢邊僻一縣,也敢擅自稱王。然而卑職亦不知,士威彥在交趾經營多年,兵強馬壯,卻爲何不趁土人自亂之時,收復我大漢故土?”

    說到這裏,戴陵又停了下來,環視着劉備與衆人。其實他想要說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士燮不會心向漢室,說不定人家自己也想自立爲王呢!

    看到無人反駁,戴陵終於說出了他的想法。

    “旁人是否忠貞,暫且不論,然而大將軍乃是漢室宗親,高祖苗裔,必不能容賊逆生亂,竊據我大漢國土。倘若大將軍願率王師,親征林邑,則天下有識之士,皆知大將軍之忠義!”

    …………

    劉琰本想反駁戴陵,但是看到劉備低頭沉思,便不敢再打擾。稍過片刻,劉備忽然擡起頭,盯着戴陵,問道:“朝廷叛逆,確實當誅,然而林邑偏遠,大軍征伐不易。眼下南北交戰,正是用兵之時,我若遣人南征,即便能夠覆滅林邑,除了讓天下人知我劉玄德之忠貞,不知還有何作用?”

    戴陵衝着劉備抱拳說道:“大將軍莫要小覷林邑叛逆,雖然僅有區區一縣之地,但是它的背後還有扶南。諸君試想,叛逆僅憑區區一縣之地,怎敢反叛朝廷,自立爲王?背後必然有人唆使,爲其撐腰壯膽!”

    轉而,戴陵又衝着劉備說道:“若是大將軍南征,討平林邑之後,可以派遣使者,水陸並進,前去質詢扶南,爲何要教唆林邑反叛,與朝廷爲敵?”

    派個使者,還用“水陸並進”?

    這位“戴金吾”,你是不是擱這兒開玩笑啊?

    但是沒有人敢笑,因爲大家都已經聽明白了,戴陵真正的目的是要鼓動劉備,南征扶南。什麼林邑,什麼叛逆,什麼教唆和質詢,統統都是藉口而已。

    但是劉備不表態,大家也都不敢開口,就只見他仰着個臉兒,說是望着屋頂吧,眼睛好像還是閉起來的,衆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然而戴陵卻又接着說道:“扶南地域廣大,物產豐茂,便是所種農禾,一年至少也能兩熟。若是大將軍能在此地修生養息,厲兵秣馬,將來未必沒有機會,能夠再回中州。”

    確實呀。

    以現在這個形勢,就像戴陵開始說的那樣,即便自己掌控了交州,便能抵擋朝廷大軍了麼?周瑜用命給自己打造了一條防線,也不知道魯肅能用這條防線爲自己抵擋到幾時。在這之後,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倘若真能南征扶南,北邊那位高祖還會追着我不放麼?

    到了這會兒,就別再自己騙自己,說什麼“再回中州”了,那隻不過是戴陵爲自己遮掩面子罷了。倘若真能討平扶南,也許那裏就是我劉備的落腳之處了。

    倏然,劉備睜開雙眼,起身向着戴陵又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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