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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大漢的“新銅幣”與“冷銀幣”能夠當藝術品，可是一點沒誇讚，就拿貴霜來說吧，也有金幣，上邊有各路神佛，有貴霜王的頭像，或者是文字符號。
但是，這些金幣不像是一個媽生的，有的還比較圓潤一點，有的更偏向於橢圓，有的甚至就像大漢的金餅子，或是一個掉在地上摔碎了的蛋黃。
現在貴霜提出新的附加條件就是，一，開通大漢與貴霜之間的商貿；二，大漢向貴霜傳授製造錢幣以及霹靂箭的技術。
對於貴霜的第一個附加條件，蔣幹當然不會拒絕，否則如何帶着人家一起賺小錢錢呢？但是對於第二個附加條件，蔣幹當場便嚴詞拒絕了。
“大漢與貴霜比鄰而居，乃是兄弟之邦，是要修萬年之好的，對吧？可是你們居然還想學造霹靂箭，你們想打誰呀？霹靂箭乃是護國利器，我大漢怎可泄露外傳？你們提出這樣的條件，到底是想要和談，還是趁機刁難？”
自從蔣幹來到貴霜之後，一直表現的謙和有禮，跟誰都客客氣氣的，可是此時發起火來，這股氣勢還真夠嚇人的。
一個馬州牧，咱們就打不過，要是現在再把這位蔣天使給得罪了，那咱貴霜豈不是連表示臣服的機會都沒有了？
眼見蔣幹如此表現，貴霜一衆人等立刻軟了下來，就連波調也放下貴霜王的架子，親自向蔣幹解釋：“天使萬萬不可誤會，不可誤會。大漢貴霜，兄弟之邦，即便是我們學會了造霹靂箭，也是萬萬不敢對大漢不敬的！但是天使有所不知，貴霜眼下也遇到了許多難處，西薩特拉普那邊的蠻族塞人，原本只是貴霜的奴僕，現在不僅不再聽從貴霜的號令，反而處處想要挑釁貴霜。還有姚迪拉、伐伽陀伽等地，也都曾是我貴霜的牧羊草場。最令小王感到擔憂的還是安息，他們原本就強於貴霜，倘若看到貴霜因與大漢通商而變得富裕，必然會前來劫掠、搶奪，不可不防。若是貴霜能夠習得霹靂箭的製造之法，消除邊患，平靖地方，如此也才能更好地與大漢往來貿易，共同賺錢。”
甭管波調說的是不是實話，蔣幹只管頻頻點頭，末了還特善解人意地說：“貴霜王所言確實大有道理，然而霹靂箭乃是大漢的護國利器，能否傳與貴霜，我也不能私自做主，還需向我大漢皇帝陛下奏請，由陛下親自定奪。不過貴霜與大漢既是兄弟之邦，倘若來日貴霜受到安息侵擾，大漢必然不會坐視不理！或許……可能……大概……陛下體恤貴霜王的難處，也會允許向貴霜出售一些霹靂箭的吧。”
這話說的，實在是忒不痛快，然而波調也不是傻子，天下哪有白喫的烤羊腿啊？原本提出這樣的附加條件，便已經做好了被拒絕了準備，但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嘛，只要這條路沒被堵死，往後就可以討好大漢皇帝，設法搞到霹靂箭。要是貴霜也有了這個玩意兒，就再也不怕馬超總拿着它嚇唬自己了，至於說製造之術嘛，將來還可以慢慢偷學。
所以，只要蔣幹現在沒把話說死，波調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接下來就是討論傳授錢幣的製造技術，但是這一條也被蔣幹拒絕了，理由是錢幣乃一國重寶，製造之術即便在本國也是嚴格保密的，哪能隨意傳授呢？
然後波調等人就問了，啥叫“火耗”啊？
蔣幹說：“火耗就是指你們的黃金純度不夠，越煉製就會越少。”
“哦……這倒也是實情。這要是再收取加工費、運輸費，一共得多少錢呀？”
“看情況吧，主要是每批黃金的純度都需要鑑定，所以火耗的多寡也不是一定的。”
“要是我們自己去運輸，是不是就不用掏運輸費了？”
“那倒是也行，但是運送黃金或金幣，你們不怕半路被搶嗎？貴霜的軍隊可是不能進入大漢的，要是大漢負責保護的話，那你們還得再出保護費。”
說來說去，要是由大漢幫忙製造金幣的話，造價實在太高了，波調有點捨不得，可是轉念再想，大漢製造的錢幣實在太精美了，要是能把自己的頭像印在金幣上，那將來以後還不得各個都是藝術品？
波調有點左右爲難，蔣幹卻又拿出大漢天使的架子，不再親自忽悠他了，反而是喊出了使團中的另外一個高手，劉婉，前去與他們掰扯。
劉婉原本是東海王劉祗之後，劉漢少提倡“以爵入股”，搞了個皇家銀行，將來就不再白養這些遠房親戚了，所以很多宗親子弟都開始側重學習數學，爲的就是學成之後能夠進入皇家銀行，幫着皇家賺錢算賬。劉婉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不單算賬算的溜，而且還口才好，會來事，之前都已經準備分去伊州分行做副行長了，就因爲蔣幹向劉漢少要人才，所以才臨時抽調過來幫幫忙。
而後劉婉便對波調說：“尊敬的貴霜王，您這個賬，不是這麼算的！”
別看又是火耗，又是加工費、運輸費的，但是這些都屬於正常損耗，咱們大漢並沒有賺您的錢，對吧？可是您一旦拿到了大漢製造的精美金幣，不僅能夠提升貴霜的聲望，更能使您本人獲得尊重。
您想啊，如此精美的“貴霜金幣”，上邊印着您的肖像，無論誰拿到之後都會倍加珍惜。要是貴霜每一戶人家，都能夠珍藏着一枚您的金幣，即便是再過百年千年，您在貴霜百姓的心目中依然是偉大的貴霜王。
再者，您就是拿着精美的“貴霜金幣”，去與安息、與羅馬交易，憑着它的精美，您也能換回兩三個，甚至是十數個他們的金幣。可是換回來之後，咱們再把安息、羅馬的金幣都製成貴霜金幣，這樣不是就等於您賺了許多倍麼？
您要是有顧慮，不放心，咱們可以先少造一批，看看效果如何，您再決定是否大量製造。但是我本人並不建議您這麼做，因爲即便少造，也得刻繪一整套的版模，這樣等於製造的成本又增加了……
波調等人一想，人家劉婉說的對呀，果然是大漢有本事的能人。
首先，金幣就是黃金做的，只要黃金的重量不差，咱就不會喫虧。
其次，要是真的能讓“貴霜金幣”也變得像精美的藝術品，那的確是可以拿去安息、羅馬賺錢的，畢竟有前車之鑑，咱們拿着大漢的錢幣就是這樣去賺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