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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尚未大亮,便得人回稟,說前任酒泉太守黃衍在城外,相請傅府君上城答話。黃衍立於城下,見傅燮上得城頭,便說道“成敗局勢已明。先起兵,上有霸王之偉業,下成伊尹、呂尚之功勳。天下不再是漢朝的天下,府君有意爲吾等之師乎?”
傅燮按劍大罵黃衍說“若剖符之臣,反爲賊說邪!”
事已至此,守是守不住的,就算傅燮傾盡才智勇力,多拖延一兩日也是無用,反倒有可能惹惱叛軍,待城破之時,恐怕牽累更多無辜百姓,徒增傷亡。所以,傅燮打算主動出擊,與敵決戰於城下。
昨夜已經安排好了楊會與傅幹,此時不見人影,大概是他們已經離開了。傅燮放下最後一絲牽掛,拋卻雜念。兵士爲傅燮披掛好戰甲,待頂盔之時,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說“我來爲府君頂盔。”
傅燮轉頭,發現說話之人竟然是高大尚。從昨晚開始,就沒再見過人影,還以爲他們像別的朝廷上差那樣,遇事早跑了呢。於是,訝異中客氣地說“怎敢有勞高上差。”
“府君忠義,我等佩服,理當爲府君頂盔,以壯行色!”
明知自己是必死之局,這個時候就別拉着旁人一起送命了。傅燮淡淡一笑,說道“趁叛軍尚未圍城,高上差還是快些走吧。”
高大尚捧着頭盔,走到傅燮身邊,也是淡淡一笑,張口說道“走,馬上就走。”而後猛然一個刀手,正中傅燮脖頸。可憐傅燮八尺多高的漢子,哼都沒哼一聲,便癱倒在地。
事發突然,傅燮周圍的屬衆、兵士全都愣住了,等反應過來之後,紛紛拿着兵器,向高大尚圍攏過來。但是韋光正與衛士隊在此時也已衝了過來,搶先一步護住了高大尚。
高大尚大喝道“不想傅南容身死,便給我退下!”
楊會拉着傅幹也來到當場,大喊着“別動手,別動手,都是自己人。”
“帶他們出城。”
韋光正急忙喊着“高大哥,還是讓小弟留下,你帶傅南容回去覆命。”
論年紀,論身形,假冒傅燮,高大尚比韋光正要合適的多,但是在高大尚看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韋光正年輕而又忠誠,他能陪着漢少的時間肯定比自己長久。
高大尚戲謔地笑着問“兔崽子,是不是平日仗着漢少寵信,便敢將某家不放在眼內?別忘了,哥哥可是你的上官!”隨即又惡狠狠地說“就算你們全都死光了,也要完成漢少之命,將傅南容父子帶回去!執行命令!走!”
於是,韋光正等人含淚帶着傅燮父子離開,主簿楊會卻留了下來,親自爲高大尚披甲。
高大尚驚訝地問“楊主簿爲何不走?”
楊會笑道“將軍雖有高義,只怕還代替不了府君,有會這個主簿在側,便能多騙過叛軍一時。”
高大尚點點頭,笑着說“漢少說俺將來一個軍候肯定擋不住,可惜俺等不到那一天了。現在一下子做了太守,還有主簿相陪,也是一件快事。”
說完,抽出環首刀,橫橫豎豎地在自己臉上拉過幾刀,霎時間,血流如注。
傅燮不可能憑空消失,必須得有人留下來代替。叛軍此刻還未圍城,一來是趕到的時間尚短,二來是還存着說降傅燮的念頭。但是,城破之時,傅燮是必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否則,十餘萬大軍撒開來搜尋,只怕衛士隊這幾十號人跑也跑不掉。
另外,最重要的是,傅燮的氣節。
高大尚是個粗人,雖然這些年跟着劉漢少混,可惜劉漢少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