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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明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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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這裏開完了最高統帥部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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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王鬧鬧從青州發回的戰報,與會衆人就差彈冠相慶了。因爲這不僅僅是年底之前結束青州之戰的問題,更重要的意義在於,當初總參謀部制定的“先取兩翼,再攻中路”的計劃已經實現了第一階段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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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益州南部還有趙韙在反叛,青州南部還有袁術在掙扎,但是對於南線大局,甚至是整個天下大勢來說,他們基本上都是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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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當初不管是挑唆的,放任的,默許的,所有瞪眼看着“南北戰爭”發生的這些愛愛卿卿們,都可以從心裏大松特鬆一口氣了,因爲這場戰爭似乎也可以預見,註定不會打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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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這種心態,剛纔的會議之上,各部老大無一例外地都選擇了稱讚王鬧鬧,支持他儘快結束青州之戰,然而會議結束之後,劉漢少卻把戲志才單獨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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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祖,你們都下去吧,未有傳召,不得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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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修領着跟班五人組也退了出去,除了殿門口守衛的典韋與燕三娃之外,殿中只剩下了劉漢少與戲志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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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少今天沒喝酒,應該不用擔心被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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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志才雖然這樣安慰自己,心裏還是禁不住有一點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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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劉漢少在殿中來回溜達兩圈,突然躥到戲志才身邊,十分愁苦地說:“志才呀,哥就是想問一問,你覺得是一個敵人比較好打,還是三個敵人比較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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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志才正擔心會不會被踹呢,尤其是剛纔劉漢少突然躥過來,嚇得他差點就想逃跑,緊接着卻又聽到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心裏話說,漢少呀,我也想問一問,你今兒到底喝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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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下來,劉漢少卻坐到戲志才身旁的椅子上,繼續愁苦地說:“志才呀,你應該知道,能讓哥憂慮者,其實只有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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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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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戲志才似乎明白了漢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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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了,自己似乎都已經忘了,曾被漢少曉予天機,此刻想來,能夠讓漢少憂慮的,一定是那個劉玄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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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志才並沒有回答劉漢少的問題,而是閉上眼睛開始捋自己的腦袋瓤兒,劉漢少也不催促,就坐在旁邊慢慢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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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今年能夠解決青州袁術,來年的攻略方向自然是荊州、揚州、徐州,大概這就是漢少所說的三個敵人吧?原本自己的設想是從南陽到琅琊,整個南線,全線陳兵,做出防守姿態的同時也可以迷惑敵人,使其判斷不出主攻方向,然後讓陳冉順着大江突然而出,配合防線各處進擊,順勢收復荊北、淮南。敵人以爲我要“橫着打”,我偏偏給他來個“豎着打”。
接下來敵人會退守大江以南,以爲有大江天塹可守,依然能夠竊據大漢半壁江山,但是等到那個時候,水軍會有更多的新式戰船,可以沿着徐、揚海岸,任何一個地方登陸,這場戰爭也就更加趨於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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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目前來說,這些都還僅僅是自己的戰略構想,人算不如天算,其間可能會發生很多變故,但是大的方向應該沒錯,可是漢少爲什麼會問一個敵人好打,還是三個敵人好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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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玄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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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一到武昌便快速平定荊南大部,打的張羨只能往山裏鑽,又是幾乎單騎入徐州,便快速掌控了一州之地,甚至向沛郡發起了攻擊……果然是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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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假如,來年自己的戰略目標也能順利達成,荊北劉表的勢力便會不復存在。漢少曾經說過,這個劉景升就是個守門犬,照眼前局勢來看,的確如此,不管是漢正軍收復南陽,還是劉玄孫侵佔荊南,他都只會緊守門戶,無甚作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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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接下來,退守大江以南的那些逆賊之中,實力最大的就只剩下劉寵與劉備了,所謂“漢室正朔”那一幫冢中枯骨,根本不值一提。奇怪……揚州牧劉寵,勇猛過人,實力雄厚,爲什麼從前漢少卻從未提起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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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戲志才睜開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劉漢少,劉漢少還以爲他想到轍了呢,立刻放下茶杯,殷切地回望着,然而戲志才又慢慢閉上了眼睛,猶如老禿驢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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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這裏,有一個不爲人知的笑話,因爲原本的歷史上,“陳王劉寵”根本沒玩的開便已經死翹翹了,比益州牧劉焉死的更加無聲無息,無處喊冤。所以劉漢少爲了保持學渣本色,壓根就不知道“陳王劉寵”這一號人物,又能上哪兒給戲志才曉予天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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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的劉寵,是“揚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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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志才只能按照當前形勢,重新判斷,加以分析。別看劉寵表面上站到了南邊那羣叛逆一邊,也出兵攻打了豫南,其實這個傢伙對誰都沒有臣服,野心很大。然而劉備目前卻是那個所謂“漢室正朔”之中的當朝紅人,忠臣良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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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賊逆全部退守大江以南,劉寵、劉備必然發生齟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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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假設,這個劉玄孫真像漢少曉予天機之中所說的那樣,耐磨扛揍,堪比小強,劉寵很有可能是抵擋不住他的。等到那個時候,江南再無人能牽制劉玄孫,他也就能夠快速整合逆賊勢力,變成“一個敵人”。如此說來,“一個敵人”確實會比“三個敵人”更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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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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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漢少正閒得無聊,吸溜茶水呢,猛然聽得戲志才一聲大叫,嚇得連茶水都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