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間的人看見汽車一路開來黃土滾滾,都停下手上的事看過來。
隔着一段距離看不清表情,但給人的感覺不像是看熱鬧,肢體動作十分僵硬,倒像是在害怕什麼。
車子順着夯實的土路往裏開,村子的全貌漸漸展現在眼中,越往裏房屋修建得越密,甚至有幾家蓋了兩層,牆面貼着瓷磚,和外面的鄉村沒什麼區別。
車子行駛到一處空地停下,前面的路太窄了,開不過去。
幾人剛下車,就見離得最近的一道門“砰”的關上,遠處聚在牆角說話的人也一鬨而散,像是躲避瘟疫似的,連視線都不敢往這邊看一下。
夏冰無語道“我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這村子裏的人也太排外了吧”
“這裏不太對勁,小心一點。”時墨示意幾人看前面。
只見剛纔關門那家人門上貼着兩個喜字,但不同於結婚時貼的雙紅喜,而是兩個單字白喜。
還不止一家,這家隔壁,隔壁的隔壁,包括遠處的房門上,都能看到白慘慘的喜字,僅有少數幾家沒有貼。
紅喜是結婚,白喜代表着什麼
和死人結婚
季錦裏想起薇薇的遭遇,後背開始冒冷汗,“這是什麼情況,喜字掉色了嗎”
其他人沒有回答,因爲答案顯而易見,這些喜字根本不是掉色,而是用白紙手工剪的,歪歪扭扭,大小也不一樣。
“過去看看。”
時墨打頭朝前走,夏冰和季錦裏跟上。
夏卿也走在最後面。
這會兒下午四點多,不算晚,但山裏天暗得早,加上煙霧遮擋,光線很暗。
夏卿也手上的繫帶緩緩滑動,在半空凝聚成繃帶小人,瞥見時墨離得遠,低聲問道“大人,隱字書有反應嗎”
沒有是正常的,她也沒在這裏察覺到任何魔氣。
死氣、陰氣和妖氣倒是不少。
進到村子後,到處都是一片暮氣沉沉的樣子,路上幾乎見不到幾個人,家家戶戶門前都飄着紙錢,比較新的飄在路上,時間久點的變黑堆積在路邊,形成厚厚的一條垃圾帶。
走了一會兒,終於見到個人。
是個身形瘦小的女人,背對着他們坐在門口摘豆角。
夏卿也見時墨走過去,立即跟上。
“你好,我想問”
時墨剛說了幾個字,那女人受驚地站起身,不小心踢到地上的盆,發出清脆地響聲,在安靜的巷子裏聽着非常響亮
夏卿也走過去拐了拐時墨,笑道“瞧你把人家迷的,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
時墨“我怎麼覺得是嚇的。”
夏卿也想了想,“也是,你這張臉跟人欠了錢似的,說不定以爲你是來討債的”
時墨“我從不借人錢。”
夏卿也嘖了一聲,說“我也是。”
然後,她笑着走向那女人,開口道“這位姐姐,向你打聽點事,這裏是煙門裏嗎”
被稱作“姐姐”的女人其實不年輕了,皮膚又黑又黃,眼角和法令紋很重,沒有五十也有四十多,看見他們過來非常慌張,眼底還有些害怕,將手上的豆角往盆裏一丟,端起就走。
“哎”夏卿也一個箭步攔在她面前,笑眯眯地說道“我在問你話,你一聲不吭也太沒禮貌了吧。”
女人回了一句話,當地口音很重,夏卿也茫然地看向時墨,這說的啥啊
時墨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將屏幕轉向女人,道“認識這人嗎”
手機上的照片是黃鐘,是他當送貨員的工作照,和十幾年前支教時的樣子肯定有區別,但認識的話,說不定會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