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看着如此狼狽的他冷笑道,“沒用的東西,沒有人待見你,”
說完轉身離去,
傾鴻紅着眼睛,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樣子,
你是我們的孃親,竟然不幫着我們也就算了,
卻還要落井下石,
敢問這世上可有這樣的孃親?
他心生怨恨,卻無處可發,
見到一旁下人端過來的水盆,猛的打翻,嚇得婢女急忙跪在地上。
傾鴻看着一地狼藉,暗暗發誓,我要擺脫孃親,我要保護妹妹,我要巴結上皇子,我才能出人頭地。
年少的心,經不起大風大浪,最後只能沉淪,或許今日傾鴻的決定,註定了他一生的悲哀!
......
傾城換了乾淨的衣裳,時間倉促,不允許傾城擦乾頭髮,
溼漉漉的腦袋,有些滑稽,
站在庶出隊伍裏,
低着頭,一副要死的模樣。
傾北冷笑,傾城,你早晚會死在我手裏,等母親找到了產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傾邈看着傾城可憐兮兮的,心下疼的不得了。
還好席間再沒有出現什麼差錯,
終於到了庶出的用膳,幾個人坐在桌子旁,傾城大口的喫着,
傾和不忍,不停的給傾城夾菜,
傾和說道,“傾城,你若是難過,就哭一哭,可能就好了。”
傾城滿嘴的東西,突然一愣,眼眶有些酸酸的,“沒事,傾和哥哥,我已經習慣了。”
傾城將所有怨氣發到眼前的膳食裏,
突然膳房的門被打開,傾城斜着眼看向來人,
傾北抱着手臂,靠在門邊,“傾城,其實我跟母親說,不用去找產婆了,瞧你喫東西的樣子,一定是鄉下來的,還用分辨麼?”
說完,帶着傾容,一起笑了起來。
傾和皺起眉頭,“傾北,是不是晚膳你沒喫飽,來這裏說風涼話,不怕閃了舌頭。”
傾北怒聲罵道,“傾和,你是不是還沒跪夠,”
傾城急忙拉住傾和,“傾和,不要這樣跟傾北說話,她是嫡長女,”
傾和抿着嘴,嘟嘟囔囔的說道,“嫡長女又怎麼樣,還不是庶出的外祖母生下的,有什麼了不起的。”
傾北大怒,挽起袖子,狠狠的扇了過來,傾城迅速擋在傾和身前,臉上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
傾和一愣,傾北都跟着愣了片刻,卻笑道,“真是下賤,專門找打麼,哼,果然是庶出的,都是一羣賤種。”
說完甩袖子離去。
傾和捧着傾城的臉,輕輕的呼着氣,“對不起,對不起,傾城都怪我,你爲何要擋着我,你就讓她打,我皮糙肉厚的捱打無妨的,”
傾城抿着嘴,淡淡的笑着,“沒事,沒事。”
手中竟然還抓着碗筷,低頭看了眼,“這飯是沒法吃了,我...我先回去了,要不你們...”
推開傾和,急忙離去。
生怕再多說一個字,眼淚就要流出來。
傾和不知道是否應該追上去,
傾文搖了搖頭,
傾城快速的走着,來到自己的院子,將自己關了起來,
誰也不見,
紫竹都被關在了門外,
“三小姐,奴婢去拿雞蛋,省着你的臉浮腫。”
傾城沒有回話,
紫竹又敲門說道,“三小姐,您還好麼。”
傾城嘆息,“我沒事,我要自己呆一會,”
紫竹只好說了是,便站在門口守着。
傾城想了想,這樣悲哀的情緒只會讓自己更加感到難過,還不如偷偷出去溜達溜達,
她翻出窗戶,還好自己不受待見,雖然給換了院子,但是這裏跟外頭只有一牆之隔,
她身手敏捷的翻了出去,卻沒有站穩,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有些賭氣的抓了青草,狠狠的摔在牆上,
片刻才緩過來,深深吐出一口氣,
嘲笑自己,竟然跟
一堵牆生氣,
其實她是怪自己,
怪自己重活一世,爲何還是無法對付傾北,
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可以翻身?
難道就這樣死等着產婆回來說自己不是傾府女兒?然後被掃地出門?在途中被大夫人害死?
她一路想着,一路走着,
天色已經黑了,
漫無目的的,突然聽到一處拐角有人低聲細語的說着什麼,
傾城靠近,將耳朵豎起,
“這件事可不好辦啊...”
另一個人轉過頭謹慎的看了看四周,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捏了捏,放在對面那人手裏,“主子說了,如果你能做的天衣無縫,事成之後,是這十倍之數。”
那人咧着嘴,門前的銀牙隱約發光,“有錢好辦事,您讓主子放心,這件事我肯定給你做的滴水不漏。”
說完,蒙上了嘴臉,轉身離去。
傾城躲了片刻,這才偷偷跟上,尾隨拿了銀票那人,來到一處簡陋的賭坊,擡頭看了看,裏面都是糙老爺們,
她低頭看了眼衣裳,覺得這樣肯定是進不去的,何況門口還有兩個壯漢把守着,
擡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有一處牆頭有些低矮,覺得自己還是能夠爬上去的,
便繞到了側門,偷偷翻了進去,躲在牆根,一時不敢妄動,
見四周沒有腳步聲,這才謹慎的貓着腰,走了進去,趴着窗口,
看到剛纔收銀票那男子跟裏面的一個什麼人說着話,
那人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臉上充滿戾氣,手掌厚厚的,拿着那人給的銀票,笑淫淫的,“就這事兒?”
蒙面男子點頭,“上頭說了,如果事成,還有三倍之數,”
傾城冷笑,明明是十倍,這人竟然偷偷祕下這麼多銀票,
那人滿意點頭,“你放心,不就是殺個老媽子,明晚子時城外百里崖,送我出關。”
自從楚留國建國以來,這想要出關,都是要領出關符節的,
瑾都的人想要離開這裏,除非屍體不用查驗,其餘一律出示符節,
符節便是身份的象徵,正經人肯定是有的,
至於這種人,想要出去,必然得花大價錢,買通各處,
雖然難,但是也是唯一一個辦法。
傾城眉頭輕輕蹙起,
這倆人要殺的是不是就是當初給自己接生的產婆,
今日大夫人說找產婆來指認自己,
然後今晚就湊巧的聽到這件事,
那就一定是大夫人做的了,她要找人去殺了產婆,
看來當初那個產婆也被傾家送走,
傾城抿了抿嘴,急忙回府,她要去找傾邈幫忙,還有傾和一定也能想到好辦法,他們必須攔在殺手之前,做點什麼。
傾城快速回了府,先是來到傾和的院子,偷偷從後牆翻進去,撬開傾和的窗子,鑽了進去,
傾和已經躺下了,
傾城貓着腰走了過去,拍着傾和的肩膀,“傾和,傾和,你醒一醒,”
傾和迷迷糊糊的,“傾城?”他驚恐的坐起來,“你怎麼在這,這麼晚了你也不怕被人看見。”
傾和驚恐的坐起來,四處看了看,這才拉住傾城,雙手一用力,將傾城整個人拽到了牀上,“你這是幹什麼,我找你來,是有要緊事的,我們還要去找傾邈。”
傾和滿臉的不樂意,“大半夜的你在我面前提另一個男人,你覺得妥當嗎。”
傾城一愣,發覺這廝誤會了,“我大半夜的在我哥哥房中,提另一個哥哥,有什麼不妥的?”
傾和抿着嘴,“說罷,什麼事。”
傾城三言兩語將話說完,傾和眉頭輕蹙,倆人商量趕緊去找傾邈,商量這件事,事不宜遲啊。
傾邈瞪着傾和,“不睡覺,帶着傾城瞎胡鬧,不怕被打?”
傾城又將那件事細細的說與傾邈聽,這下子,傾邈覺得事情鬧大了,
“快進來,”傾邈說着,便將房門關緊。
三房人丁稀少,而且三叔父沒有妾室,諾大的院子就只有三夫人和傾邈倆人住着,
黑燈瞎火的,讓人覺得有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