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嫡女煙雨 >第98章 秦氏姨娘
    .. ,嫡女煙雨

    紀長卿點點頭,“那你就說說,是如何發現這牌位上的血字的”

    老楊一拱手,聲音暗啞,“侯爺容稟,因這佛堂裏供有海燈蠟燭,小的每天都要過來幾次,時不時換換燈油,剪剪燭花。”

    “中午時分小的過來一趟,正好看見這牌位倒在香案上,撿起來擦拭時一看,便發現了這幾個血字”

    魏延忽問道,“你識字”

    老楊點了點頭,脊樑挺的更直,“小的年輕時家境尚可,也進過幾年學,後來家道中落纔來的侯府。”

    “小人見上面的字實在蹊蹺,趕緊去報與賴管家。”

    賴大道,“不錯,就是這麼回事。”

    紀煙雨忽然插言道,“打經的一般不是要白天睡覺,睡到下午嗎”

    “我記得上次,你在菜園發現丁雙來那次,也是下午,對不對這次如何你中午就起來了”

    楊經緯神色自若:

    “大小姐不知,小人年近六旬,最近越發覺少,加上今晨失寐,睡不踏實,所以中午就起了。”

    “小的按照慣例,在小築裏裏外外溜達一圈,這才發現血字。”

    魏延忽然道,“你家境突變,賣身爲奴,在這侯府可有家人親戚”

    楊經緯不妨他會問這個問題,略顯意外道:

    “小人是個沒福的,當時和妹妹進了侯府,妹妹嫁人生子後不久就死了,妹夫不久也亡故了,小人一直也未娶親,現在是一個人在府裏。”

    紀長卿捻鬚道,“既在我府裏這麼多年,如何我看你面生”

    賴大忙上前回道,“這老楊本來一直是在郊外莊子上管事的,十年前說腿腳不好,要回京城養着,才調回來,一直打經來着。”

    “侯爺您在外帶兵,一年到頭不回來一次,哪裏見過他”

    紀長卿方點了點頭,忽聽賴大道,“對了侯爺,這老楊的外甥女就是秦姨娘,您可曾記得”

    這一句石破天驚,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楊經緯身上

    紀長卿也是大驚,“不錯,我稍微有點印象,似乎聽秦氏提起過”

    “卻原來是你”

    他打量着,眼前楊經緯的面容慢慢跟記憶中的那個模糊的影子重合起來。

    楊經緯神色僵硬,半晌才勉強擠出個苦笑,“蘭兒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還提她做什麼”

    一句“蘭兒”倒是勾起了紀長卿塵封多年的回憶。

    那時候老侯夫人挑了兩個通房丫頭與他,一個是丁小梅,另一個就是秦蘭兒。

    兩人相貌都是侯府裏出挑的,不過與丁小梅的熱情活潑相比,秦蘭兒的性子木訥,不愛說話,邀寵討好這種事是決計做不出來的。

    待得魏氏進門,擡了秦蘭兒當姨娘後,不叫她的話,她就在小築裏呆着,很少在自己跟前露面。

    後來魏氏亡故,他又出去帶兵,甚少回府,都快忘了這個人了,有一日,丁姨娘家信告說秦氏死了,而且死法“很不乾淨”,他心裏當時還隱約不舒服。

    想着雖然沒對秦蘭兒寵愛有加,畢竟好喫好喝供養,也算對她不薄,忽然就這麼吊死,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侯府怎麼苛待她

    真真不知好歹

    待這次從北邊回來,只是聽人時不時說,小築那邊時常有些怪事,時不時傳出半夜嚎哭啊什麼的,這才與老侯夫人商量,令賴大把秦氏生前的堂屋改成佛堂,又供奉了她的牌位。

    沒想到

    這個守着小築的老楊卻是秦蘭兒的親舅舅

    這會是巧合麼

    紀長卿也是一時語塞。

    頂着衆人各色目光,楊經緯忽然道,“小的只不過是守着外甥女生前住着的屋子而已,這有什麼不妥嗎”

    魏延眼波流轉,脣角輕揚,“那這牌位上的字,你怎麼看莫非令外甥女和丁雙來真的有仇”

    楊經緯眸子一沉,斟酌道:

    “丁雙來日前在小築花廳撞了邪又跌進了菜園糞池,現在牌位上又顯出他的名字”

    “我是個信鬼神的,應該是我外甥女泉下有知,警示衆人吧。”

    魏延嘴角一勾,“警示衆人她倒想警示衆人”

    “不過,這位胡春桃剛纔已經招認,是戚順在牌位上寫的血字”

    楊經緯猛地一回頭,看向胡春桃,眸子裏的寒光一閃而過。

    胡春桃嚇得一瑟縮,低頭不做聲。

    戚順剛要站起來反駁,就被魏延一眼瞪了過去,只得在原地乖乖跪好。

    魏延轉過身,對着楊經緯負手道,“怎麼你不想說點什麼嗎”

    瞬間,楊經緯神色就恢復了平靜,彷彿剛纔什麼事都沒發生,淡淡道,“這樣啊,那是小的年老昏聵,妄信鬼神之說,還請侯爺和大人見諒。”

    紀長卿聽了不語,偏羽兒一歪頭,嘀咕道,“說不過去,就給自己找臺階下,真會啊”

    紀煙雨以目示意,羽兒忙住了嘴。

    只見紀煙雨向前一步,“那麼雞鳴時分你又在何處”

    楊經緯淡淡道,“我沿着慣常走的路線,那時候剛看到胡春桃與明兒講話,我就與她們說,沒事早點休息,然後我就去後園了。”

    “所以何時有人來這佛堂寫字,你也不知道”

    楊經緯拱手道,“正是。”

    推的是一乾二淨

    佛堂中青煙嫋嫋,燭火掩映出佛祖忽明忽暗的面孔。

    魏延一雙眸子幽幽盯着楊經緯,“你一直深信外甥女有事要警示衆人,你覺得是要警示些什麼呢”

    紀長卿聞言看了魏延一眼,眉心微皺。

    楊經緯雙目迸出光來,兩腮的肉微微顫動,彷彿下定了決心,終於說道,“蘭兒她想告訴大家,她死的冤枉啊”

    說罷,淚水一下子涌出來,沾溼衣襟

    紀長卿一拍邊桌怒道,“一派胡言”

    楊經緯“撲通”一下跪倒,“侯爺,您聽我說,我那外甥女真是死的冤枉”

    紀長卿憤憤指他道,“我見你是老人家,年老昏聵,不與你計較,你還越發蹬鼻子上臉了”

    “秦氏本是自縊身亡,這還怨得了其他人”

    楊經緯老淚縱橫,死死盯着紀長卿,“侯爺,蘭兒她不是自縊而死,是丁家人害死了她”

    紀長卿怒道,“那你說,丁家人爲何要害秦氏你有何證據”

    楊經緯悲憤道:

    “外甥女死前還託人帶信給小人,讓小人十天後進京給她帶些山杏,又要跟我商量祭拜她父母的事,心中言語頗爲平靜,如何會突然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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