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跟着徐志文工作這三年來,她把徐志文看作是她的恩人,貴人,老闆,老師,朋友,可以說,集多重身份於一身的徐志文,在她的生命中起着相當重要的作用。
然而,她從沒有想過要和徐志文之間發生點什麼,她只想認認真真,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然後對得起徐志文對她的栽培,也對得起自己對自己的期望。
“徐總,你就不要開玩笑了。”
程子諾回過神,慌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徐志文目不轉睛地注視着程子諾,言語真誠,“子諾,我是認真的。自從我妻子病逝後,我就再也沒有爲誰心動過,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單身。可你出現後,我那遺失已久的心動又回到了我身邊。我雖然已年過不惑,但卻是你讓我嚐到了那種片刻看不到一個人時,整個人都種懸空的孤獨滋味。”
程子諾被徐志文的一番肺腑之言觸動到,一時間,她竟熱淚盈眶。
的確,待在徐志文身邊這麼久,她不是不清楚徐志文的爲人。
徐志文工作之餘喜歡獨來獨往,從不跟女人牽扯不清。
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妻子在他三十五歲事業高峯期那一年罹患癌症不幸去世,之後,他心門緊鎖,所有心思全部用到工作上。
十年來,他一直沒有再娶妻,他的左手無名指上始終帶着那枚他和他妻子當初結婚時的婚戒。
一個從不缺乏追求者的優秀男人能在自己的妻子離世十年間堅守舊愛,不沾花惹草,身心乾淨,可以說,在當今這物慾綿延,肉身沉重的社會里,這樣的男人算是很癡情,很難得了。
不過今天,程子諾發現徐志文的左手無名指上沒有了那枚婚戒。
可程子諾終究是個頭腦清醒的人,無論徐志文多麼傾心於她,她都無法接受徐志文。
她的心早就因爲杜瑾年而死去。
幸福於她而言,不過是個奢侈品。
儘管她的前半生過得悽悽慘慘,但她挺了過來,是以她後半生就只全力以赴爲小俊,爲她自己,爭取到更多真金白銀的保障。尤其是從杜瑾年和杜佳寧那裏,她會變本加厲跟他們討回來!
也許她變得現實,變得殘酷,變得狠絕,可這是她在過去艱難生活的夾縫中不得已爲自己練就的鋼盔鐵甲,鐵石心腸,她要靠着它們頑強地活下去。
“徐總,謝謝你喜歡我,可是,我從未想過再嫁。我只想努力賺錢,然後把小俊養大,除此,我什麼都不想。”程子諾果斷拒絕了徐志文。
“子諾,你是因爲我們之間存在十三歲的年齡差,還是擔心我會對小俊不好,所以才拒絕我?”
徐志文不想輕易放棄。
程子諾搖頭,脣邊劃過一抹濃郁的苦澀,“徐總,都不是。”
徐志文覺得程子諾是在迴避他的問題,於是,他堅定地向程子諾表達自己的決心,“子諾,你也清楚,我們相處這麼久,從沒有出現三觀不合。對小俊,我會盡量當好一個父親以及他的朋友。你若是不想跟我生孩子,我尊重你的選擇,我們就只撫養小俊一個也挺好。”
說完,她捂着脣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思琪服飾”分公司順利在港城完成剪彩儀式,程子諾忙活了一天。
當她回到家時,腰痠背痛。
她剛想回到牀上好好睡一覺,忽然,門鈴響。
透過門上的監控器看到來人是杜瑾年,程子諾不由呼吸一滯。
在曼城,只要杜瑾年想找的人,還真沒有他找不到的。
這下,杜瑾年連她家的住址都知曉了。
程子諾給杜瑾年開了門,語氣冰冷地說道,“杜瑾年,你又找我做什麼?”
“子諾,我有些話想對你說,讓我進屋好麼?”
杜瑾年的臉上佈滿期待。
猶豫數秒,程子諾讓杜瑾年進了屋。
想到杜瑾年上次在工地上舍身相救,程子諾忍不住問杜瑾年,“你後腦勺上的傷口癒合了麼?”
杜瑾年擡手摸了摸後腦勺,嘴角微彎,“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說吧,你要跟我談什麼?”
程子諾已變回先前的冰山臉。
“子諾,那我就跟你直說了,我希望杜氏集團旗下的‘綺麗服飾’能和你的‘思琪服飾’合作,大家來一次聯名款。”杜瑾年說出他來找程子諾的目的。
程子諾冷笑,透出諷刺,“杜瑾年,想和思琪服飾”搞聯名款的公司那麼多,你憑什麼覺得‘思琪服飾’能跟你合作?”
“就憑你到現在都沒有選擇合作對象,可見那些公司都不和你心意,除了杜氏集團。”杜瑾年說得篤定。
程子諾覺得杜瑾簡直是狂妄自大,自作聰明,她反問,“這麼說,你是在給我雪中送炭了?”
“我是在給你錦上添花,也是在給我錦上添花,你不是不知道杜氏集團的實力。”杜瑾年嚴肅地回答。
杜瑾年的回覆讓程子諾心下一片淒涼,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沉聲開口,“你錯了杜瑾年,我只想和有潛力的新公司合作,扶持新設計師,因爲他們謙虛、謹慎、熱誠、創新,會更充分地發揮出他們的設計才能,而不是像你這樣,覺得自己有資歷,自以爲是。”
“子諾,我是真心想跟你合作。因爲我們兩個合作是屬於強強聯手,能夠開拓出更廣闊的市場,你是個聰明人,這個道理你不是不懂。”
杜瑾年潛在的意思是,你沒有必要因爲恨我而感情用事,放棄大好的前途不要,去冒險和所謂的新公司合作。
程子諾感覺是時候跟杜瑾年談判了,她要向杜瑾年提出她的要求。
假如杜瑾年不想跟她合作,杜瑾年不會費盡心機地找到她,而且杜瑾年的字裏行間明顯充斥着想倚靠她的平臺來賺錢的功利意味。
“你想和我合作可以,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程子諾轉過頭,眼神銳利。
杜瑾年走到程子諾面前,面露困惑,“你要我答應你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