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就算後期程子諾拉着杜瑾年去調監控也沒用,因爲杜佳寧當時把安慧蘭推下樓梯那個位置根本就沒有監控。所以,杜佳寧就咬死了是程子諾把安慧蘭推下了樓梯,沒有人能去證明程子諾的清白。
而且,安慧蘭受傷進了重症監護病房,杜佳寧別提有多開心。她更希望安慧蘭死在重症監護病房裏,這樣,就少了一塊阻止她和杜瑾年在一起的絆腳石。杜家的一切必須是她的,誰都沒有資格跟她搶。
“杜佳寧,人在做,天在看,你也不怕遭報應!”
程子諾怒不可遏,伸手就給了杜佳寧狠狠一巴掌。
杜佳寧捂着臉躲到杜瑾年身後,哭哭啼啼,“瑾年哥,程子諾她居然打我......”
杜瑾年現在沒心思跟兩個女人繼續爭執,他最擔心的是安慧蘭會不會度過危險期。
心情煩躁不已,他沉聲命令助理,“來人,把程子諾和佳寧都給我帶出去!”
離開了重症監護病房區,杜佳寧朝程子諾笑得狡猾,眸中泛起森冷的光,“程子諾,你跟我鬥,你註定是我的手下敗將。”
程子諾猛地將杜佳寧抵在牆角,伸手掐住了杜佳寧的脖子,恨不得掐死她一般,“杜佳寧,人饒天不饒,你害死那麼多人,早晚你會遭報應!你不用現在囂張,等老太太醒了,我看你怎麼得瑟!”
看到杜佳寧被掐得快喘不過氣,程子諾鬆了手。若不是考慮到這是在醫院,她絕不會饒了杜佳寧。
回到病房,程子諾看到陸軒宇已經回來。
“軒宇,小俊安頓好了麼?”程子諾緊張地問。
“放心吧,徐志文今晚就帶小俊回倫敦。”陸軒宇如實告訴程子諾。
程子諾微微舒了口氣。
陸軒宇擔心程子諾的安危,他強烈建議,“子諾,有杜佳寧和安慧蘭在,你日後恐怕沒有消停日子。港城不是你久留之地,你聽我的,回倫敦。”
程子諾果斷搖頭,神情嚴肅,“軒宇,我不能走。現在什麼情況你不是不清楚:公司被炸,還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安慧蘭被杜佳寧推下樓梯,杜佳寧卻把黑鍋甩我頭上。我如果回倫敦,大家會認爲我身爲公司負責人,居然沒有擔當,成了縮頭烏龜。杜瑾年會覺得我是在默認自己把安慧蘭推下了樓梯,爲了逃避,我纔不敢在港城待下去。”
“那你也不能不顧你自己的安危,你的生命最重要。”
陸軒宇不是不懂程子諾所說的話,但他更在乎程子諾本人。
“通過這幾次意外,我會格外小心謹慎,保護好我自己。而且,我還有‘志文服飾’這個強大的後臺給我撐腰。所以,沒什麼可怕的。問題我必須要解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程子諾立場堅定,她絕不會回倫敦。
見程子諾堅持,陸軒宇便不再強求,他輕輕拍了拍程子諾的肩膀,言語真誠,“子諾,需要我幫忙的時候一定告訴我,我一直都在。”
陸軒宇留下來陪程子諾一起等安慧蘭的消息,同時也是爲了防止杜佳寧或者杜瑾年中途過來找程子諾的麻煩。
到了第二天上午十點,安慧蘭被醫護人員從重症監護病房推了出來。
人已經甦醒,但四肢暫時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杜瑾年擔憂地問醫生,“醫生,我媽這種症狀什麼時候能消除?”
“杜先生,你母親傷勢很嚴重,後期的理療訓練會很艱難。如果你母親意志力強大,是有康復的希望的。”醫生無法給杜瑾年確切的答案。
安慧蘭聽到了醫生的話,她什麼都說不出,只能傷心地落淚。
杜佳寧則心中一陣竊喜——這老東西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還有什麼意志力?動不能動,說不能說,活着跟死人沒什麼分別。我會趁機了結了她的。
杜瑾年心疼自己的母親活受罪,他猛地攥住了程子諾的胳膊,黑眸凜冽,“程子諾,如果我媽認定是你把她推下了樓梯,那我無論如何都會送你去坐牢!”
安慧蘭忽然發出急切的嗚嗚聲,意思是杜瑾年誤會了程子諾。
她記得很清楚,程子諾當時是站在她的對面,程子諾受控於她,根本就有機會反抗她。
把她踹下樓梯的人是杜佳寧,踹她那一腳是從背後踹的,杜佳寧那會兒就站在她的背後。
杜瑾年立刻放開了程子諾,他俯身看向安慧蘭,心被抽緊,“媽,你知道當時是誰把你推下樓梯的,是不是?如果是,你點一下頭。”
安慧蘭點了一下頭。
杜瑾年的手抓皺了牀單,他繼續問安慧蘭,“媽,把你推下樓梯的人是程子諾麼?是的話,你點一下頭,不是的話,你搖一下頭。”
氣氛壓抑得讓人有種窒息感,程子諾的心跳彷彿失去節奏。
她瞭解安慧蘭的爲人,雖然安慧蘭對她有誤會,但安慧蘭不會冤枉人,她相信安慧蘭心中有明鏡。
杜佳寧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她屏住了呼吸。她心裏沒底,不知道安慧蘭到底有沒有看清是她把安慧蘭踹下了樓梯。
安慧蘭的目光一直盯着杜佳寧,恨意在體內升騰,她的情緒變得激動,可她越是激動,她就越動不了。
她多麼後悔自己當初和杜瑾年的父親收養了杜佳寧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事到如今,杜佳寧不但不懂得養育之恩,反而要將她置於死地!
她笑自己又是多麼愚蠢,竟然做出農夫與蛇的事情!此時此刻,她多想跳起來把杜佳寧碎屍萬段!
然而,她的四肢根本就動不了。
痛苦的安慧蘭再次發出嗚嗚聲,比之前還要淒厲,並不停搖着頭。
不是程子諾。
程子諾瞬間在心底長舒一口氣。
老天有眼,安慧蘭沒有冤枉她。
不是程子諾,那會是誰?
杜瑾年瞪大了雙眸,他的心臟似乎已經懸到了嗓子眼,“媽,你既然記得是誰把你推下了樓梯,那你就看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