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看到杜瑾年坐在她面前，她目色一震，“杜瑾年，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明明記得她昨晚撥打的是急救電話，杜瑾年怎麼會在她的病房裏？
還有，杜瑾年的臉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青一塊，紫一塊的？
“你昨晚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你發高燒，快不行了。我媽還在你的手上，我難不成對你見死不救？”杜瑾年如實告訴程子諾。與此同時，他伸手摸了摸程子諾的額頭，確認不燙了，他臉上的擔憂漸漸散去。
程子諾的心微微一顫，莫非是她昨晚迷迷糊糊中按錯了鍵？
算了，懶得想，心累。
“謝謝你了，我給你添了麻煩。你放心，醫藥費我會還你。”程子諾沉着臉對杜瑾年說道。
杜瑾年緊鎖住程子諾的雙眸，神情嚴肅，“程子諾，我不需要你還我醫藥費，我只想知道我媽在哪裏。”
程子諾無奈地嘆氣，“杜瑾年，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知道你媽在哪裏。你別再問我了，行不行？”
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告訴杜瑾年安慧蘭的下落。
杜瑾年懊惱地站起身，眸中彷彿燃起怒火，“程子諾，婚我和佳寧離了，我要跟你復婚你不肯也就罷了，居然還讓你那備胎男友陸軒宇去我公司暴打我一頓。你說，你到底怎樣才肯交出我媽？”
程子諾怔住。
難怪杜瑾年臉上掛了彩，原來是陸軒宇爲了她去找杜瑾年算賬了。
這傢伙怎麼這麼衝動？
“杜瑾年，你聽不懂我的話麼？我不知道你媽在哪裏！還有，陸軒宇不是我的備胎男友，我跟他只是朋友。你有沒有把軒宇怎樣？”
程子諾不知自己爲什麼還要向杜瑾年多此一舉地澄清她和陸軒宇的關係。
不過，杜瑾年的用詞真夠侮辱她的，好像在杜瑾年的眼裏，她的異性朋友就都是她的備胎男友。因爲，杜瑾年從來沒把她當成什麼良家婦女。想想真是可笑。無限心酸。
“捱打的人是我，你卻在關心我有沒有把陸軒宇怎樣？程子諾，你都這麼在乎他了，還說你們是朋友？”
杜瑾年忍受不了程子諾關心陸軒宇，他也不知自己這是喫的哪門子沒勁的醋。
“算了，我跟你簡直無法溝通。我代軒宇向你道歉，對不起，請你不要跟他計較。我累了，想要休息，請你出去。”
程子諾懶得再跟杜瑾年爭執，沒完沒了的，跟拌嘴似的，有什麼意義？純粹浪費時間。
杜瑾年見程子諾背對向他躺着，擺出一副淡漠的姿態，他顧及程子諾還在生病中，就不再跟程子諾計較，轉身離開了病房。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程子諾的心驀地一疼。
杜瑾年，你看不清杜佳寧的醜惡嘴臉，我就無法告知你安阿姨的下落。
痛苦的人不止是你，還有我。
委屈又不甘的淚水淹沒了程子諾的臉......
見杜瑾年終於回到了家，杜佳寧趕緊迎上去，緊張地問，“瑾年哥，你昨晚剛踏進家門就又出去了，直到現在纔回來，是不是你的客戶又拉你去應酬了？”
杜佳寧還不知道杜瑾年已經找人辦了離婚證的事。
杜佳寧的眼睛瞬間被刺痛，她箭步衝過去，一把抓起了離婚證，匆匆打開查看——
看清是自己和杜瑾年的離婚證後，她愕然地跌坐在沙發上。
杜瑾年目不轉睛地注視着目光呆滯的杜佳寧，低沉開口，“佳寧，我託關係找人辦的，我們的婚姻早就結束了，這一步是必然。”
杜佳寧淚流滿面，她失望地看向杜瑾年，言語間難掩對杜瑾年的諷刺，“你不是說，你和我離婚了，程子諾就會把媽放了麼？現在你婚倒是和我離了，那麼媽人呢？”
“程子諾沒有因爲我拿到離婚證而歡呼雀躍，她依然很反感我，死活都不承認媽在她的手上，所以，我們應該是誤會了她。”杜瑾年認真地向杜佳寧解釋。
“胡說八道！”
杜佳寧狠狠將離婚證摔倒了杜瑾年的臉上。
杜瑾年沒有懊惱，他顯得異常平靜，“佳寧，我沒有胡說。程子諾覺得我冤枉了她，她甚至都跳了河。她不會撒謊的。”
“藉口！都是藉口！你就是想和我離婚罷了！你心裏根本就沒放下程子諾，你就想和她復婚，是不是？是不是！”
杜佳寧的情緒變得激動，豆大的淚珠簌簌滾落，身體顫抖不已。
脣邊劃過濃郁的苦澀，杜瑾年輕嘆了口氣。
自從母親失蹤後，杜佳寧在乎的，除了她和他那張寫着夫妻關係的紙，就是懷疑他和程子諾之間有問題，杜佳寧何曾真正關心過母親？
心隱隱作痛，杜瑾年目色深沉，“佳寧，我已經不止一次地跟你說過，我們的婚姻徒有其名，沒有必要再死撐下去。不如讓我們各自都解脫。”
“解脫？”杜佳寧含淚發出一聲冷笑，淚眸里布滿絕望，“我死了纔是解脫！”
語畢，她衝進臥室，打開抽屜，翻出了剪刀。
杜瑾年撲向杜佳寧，要去奪杜佳寧手裏的剪刀，不准她傷害自己。
杜佳寧死死攥着，不肯鬆手，她流着淚，大喊道，“瑾年哥，我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就是做你的妻子啊，你都不要我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你讓我死，讓我死啊！”
杜瑾年用力掰着杜佳寧的手，語氣焦灼，“佳寧，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你雖然是媽的養女，但我一直當你是我最親的家人，就算我們離婚了，我們也依然是家人。快把剪刀給我！”
“我不要做你的家人，我要做你的妻子！做不了你的妻子，我就不活了！”
杜佳寧在跟杜瑾年賭氣，她就不信邪，她以死相逼，杜瑾年還會不跟她復婚？
“佳寧，你快把剪刀給我，聽到沒有？”
杜瑾年多麼害怕杜佳寧會傷到自己，那剪刀的尖端眼看着就要刺向杜佳寧的脖子。
豈料，爭奪過程中，杜佳寧不小心一個用力，剪刀猛地刺向了杜瑾年，鮮紅的血噴涌而出，直接濺到了杜佳寧的臉上。
下一秒，杜瑾年摔倒在地，血漸漸染透了他的白襯衣.......
杜佳寧一聲震天的嘶吼，“瑾年哥，你不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