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難逃你深情 >第116章 未知
    杜瑾年的心被揪緊,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程子諾眼前晃了晃——程子諾沒有任何的反應。

    怎麼回事?

    子諾的眼睛爲什麼看不見了?

    杜瑾年如遭雷擊。

    “杜瑾年,你在哪裏?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杜瑾年的沉默讓程子諾覺察出了不對勁,她的聲音裏夾雜上幾分驚慌失措。

    杜瑾年忍着心痛,趕緊握住程子諾的手,溫柔地安慰程子諾,“子諾,你不要害怕,你剛從手術室出來,先好好休息。後期你配合好醫生的治療,很快你就會康復。”

    “杜瑾年,你跟我說實話,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是不是?”

    程子諾發現杜瑾年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地襲擊着她。

    她想轉動腦袋,但脖頸那裏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她只能將眼睛努力睜得很大很大,試圖能看見一點點光亮,然而,她還是什麼都看不到,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杜瑾年心裏沒底,如果程子諾是暫時性的失明那還好說,萬一是永久性的失明,程子諾肯定會承受不住這麼沉痛的打擊。

    不想讓程子諾崩潰,杜瑾年伸手撫上程子諾蠟黃的臉,黑眸里布滿疼惜,“子諾,一會兒等醫生給你診斷之後再下定論,你先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程子諾內心滿是惶恐,此時此刻,她什麼都看不到,所以,她怎麼可能不胡思亂想?

    她怕自己真的會變成瞎子,於是,她焦急地催促杜瑾年,“杜瑾年,你快去喊醫生過來給我看看,快去啊!”

    其實,程子諾剛做完手術,她的身體尚在虛弱的狀態,即使杜瑾年喊來醫生給程子諾診斷,程子諾也不能立刻去做各項檢查,醫生也不允許。但爲了不惹程子諾生氣,杜瑾年還是隨了程子諾的意。

    醫生很快來到病房,他檢查了一下程子諾的雙眼,又檢查了一下程子諾的頭部,然後眉頭蹙起,嚴肅地問程子諾,“程女士,你的頭部是不是經常受到撞擊?”

    程子諾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站在醫生旁邊的杜瑾年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收緊,他緊張地問醫生,“醫生,難道我老婆的眼睛出現問題跟她頭部受到撞擊有關係?”

    醫生如實告訴杜瑾年,“我發現你妻子的額頭以及後腦勺那裏都有隱約的疊加的傷痕,所以,不排除這種可能。後天你妻子的精神狀態就能比現在好很多,後天你陪你妻子到樓下先做個顱腦ct檢查,等檢查結果出來再下定論。”

    氣氛變得安靜而壓抑。

    程子諾沒有漏聽杜瑾年剛剛對醫生講,她是他的老婆,而不是他的前妻。

    酸楚漫上心頭,程子諾眼圈泛紅。

    兩天後,杜瑾年陪程子諾去做顱腦ct檢查,結果顯示程子諾的腦部有殘留的小血塊,造成腦內缺氧,以至於壓迫了視神經。因此,程子諾必須要進行血塊清除手術。

    “醫生,是不是我腦內的血塊清除了,我就能恢復視力了?”程子諾滿懷期待地問醫生。

    醫生猶豫了片刻,沉聲回答程子諾,“程女士,我只能說,你腦內的血塊清除後,你視力恢復的機率在百分之八九十,畢竟這跟你本身的體質也有關係。而且,去除你腦內的血塊不僅僅是爲了你的視力,還是爲了杜絕你患上腦梗阻的風險。”

    程子諾不由抓緊了杜瑾年的手,她的心跳已經失去節奏。

    杜瑾年輕輕拍了拍程子諾的肩膀,鼓勵程子諾,“子諾,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也要相信現在的醫學水平,你不會有事。”

    程子諾沒有說話,她具體能不能重見光明,只有等清除了腦內的血塊才知道。

    由於醫生沒有給出確切的論斷,程子諾和杜瑾年的心都懸着,全身的神經也好似繃緊。

    等待的過程漫長而煎熬,因爲醫生說過,程子諾必須得等她脖頸的傷口完全癒合了才能進行血塊清除手術。這期間,她還要保持身體各項指標都健康,否則,有一樣不合格,手術就無法展開。最關鍵的一點,她不能停服抗血栓藥。

    程子諾服用那種抗血栓藥國內是沒有的,需要從國外引進,一盒就上千,裏面不過五粒。在進行手術前,程子諾已服用了十五盒,花了一萬五千多塊。遺憾的是,進口藥不報銷。

    當然,杜瑾年從沒有告訴程子諾這些。

    他承包了程子諾所有的醫療費,到目前爲止,已有幾十萬進去了。

    只要程子諾能康復,他爲程子諾花多少錢他都不在乎。

    金錢若是能換回一個健健康康的程子諾,他最後傾家蕩產了又何防?

    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就真的沒了。

    他不要再失去程子諾。

    “杜瑾年,你放心,你爲我花費的那些錢,等我出院後,我會慢慢還你。”病房裏,程子諾認真地對杜瑾年說道。

    杜瑾年凝視眼神空洞的程子諾,笑容苦澀,“子諾,你是我的老婆。你生病住院,我爲你花錢治病,然後照顧你,都是我應該爲你做的,你不需要還我什麼錢。”

    程子諾呼吸一滯,她低下頭,心絲絲縷縷地疼起來,低沉開口,“杜瑾年,我不是你的老婆,我只是你的前妻。我住院期間,你爲我做了什麼,我心裏有數,我不會欠你人情。”

    杜瑾年雙手捧起程子諾的臉,他深邃的黑眸裏有痛苦劃過,“你一定要跟我算這麼清楚麼子諾?就算你不原諒我,那你至少給我個機會讓我去彌補你吧?我說過,你永遠都是我的老婆。只要你沒有另找對象,我就不會放棄挽回你。”

    後面兩句話,他說得是那麼堅定不移。

    淚水簌簌滑落,淹沒了程子諾的臉,面對着無窮無盡的黑暗,她打落杜瑾年的手,“如果我做完手術後也看不見呢?到那時,我就徹底成了個瞎子。你挽回一個瞎子圖的是什麼?給自己找刺激嗎?還是更加畸形地傷害我?杜瑾年,你醒醒吧,一切都回不去!”

    她對於自己的未來完全是茫然的,她不敢去細想假如她真的成了一個瞎子,她以後的人生會變成怎樣。生活好像從來都不肯善待她,只會一次又一次,把她推向萬劫不復。

    杜瑾年緊緊擁抱程子諾,態度堅決,“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你,除非我死了。”

    程子諾什麼都沒說,她把臉埋在杜瑾年寬闊的肩頭,豆大的淚珠一顆又一顆,燙溼了杜瑾年的衣衫......

    半個月過去,程子諾再次被推進了手術室。

    站在手術室外的杜瑾年,一顆心似是升到了嗓子眼,手心裏全是汗。

    子諾,等你從手術室出來,你會看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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