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諾含淚搖搖頭,“瑾年,現在不是說我受苦不受苦的事,我只想知道我們的兒子怎麼樣了?我想見到我們的兒子!”
杜瑾年輕輕爲程子諾擦去臉上的淚痕,溫柔地安慰道,“子諾,你不要擔心,小俊現在正在巴黎那家醫院接受治療,有最好的看護照料着,他的情況已經比之前穩定了不少。等這週末我們就一起去看小俊,好麼?”
聽到小俊的情況比之前穩定了不少,程子諾這才舒了口氣。
杜瑾年此刻最擔心的是程子諾,他關心地問,“子諾,陸軒宇之前有沒有折磨你?如果有,你可以起訴他,我幫你打官司。”
程子諾難過地搖搖頭,低沉出聲,“他沒有折磨我,他只是爲了和你作對把我關起來而已,怕你把我帶走。他單獨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只是和我說話,但是我對他很失望,就不再搭理他。”
杜瑾年心痛地嘆氣,他凝視程子諾,言語真誠,“陸軒宇已經無可救藥,爲了防止他以後再糾纏你,我們兩個趕緊復婚,好不好?子諾,我知道你心裏還有我,不要再猶豫了,明天我們就去領證,行嗎?”
程子諾還未來得及回答,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杜瑾年趕緊跑去開門。
看到監控裏顯示來人是安慧蘭,他立刻開了門,“媽,你怎麼來了?”
安慧蘭呼吸急促,她沉着臉看向杜瑾年,聲音低沉,“我剛從你大哥那裏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你大哥都跟我說了,我就知道你在子諾這裏。”
程子諾聽到安慧蘭在說話,她急匆匆迎了出來,“安阿姨,快請進。”
安慧蘭來到客廳,她握住程子諾的手,目露懇求,“子諾,我知道你不喜歡軒宇,但軒宇對你可是一往情深,你看在他在身患不治之症期間還幫你治好了病的份上,不要和瑾年復婚,好麼?他是個病人,他本身已經很不容易了,不要再刺激他了。”
這難道就是陸軒宇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訴了安慧蘭?
他分明還是在安慧蘭面前演戲。
杜瑾年受不了安慧蘭變得這麼偏激,他不滿地反駁道,“媽,陸軒宇根本就沒病,你不要因爲你當初拋棄了他,你就覺得一輩子虧欠他,什麼都聽他的。你好歹是他的親媽,你現在償還他的還少麼?我和子諾彼此在乎,我們兩個沒必要爲了他把我們自己的幸福都賠上。”
“兒子,他可是你的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他?我去看他的時候,他還在吃藥,咳嗽得厲害,你不知道我看着有多心疼。他的生命還不到五年,你怎麼就不能體諒一下他?”
安慧蘭像是中了陸軒宇的毒,她只覺得自己現在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她當初對陸軒宇的拋棄,她不想讓陸軒宇恨她,所以,她必須拼命去彌補,彌補,無窮無盡的彌補。哪怕是犧牲杜瑾年和程子諾的幸福。
程子諾別過頭,擡手拭淚,心陣陣抽痛。
爲什麼每次當她決定要和杜瑾年複合的時候,總是有人出來阻攔?
那麼以後呢?以後會是誰?
還是她和杜瑾年根本就沒有以後了?
難道真的是緣由天定麼?
是以,她和杜瑾年就這樣緣盡了嗎?
以至於他們無論抵擋過多少風雨,卻終是見不到那道渴求已久的彩虹?
杜瑾年覺得安慧蘭這是自私,他鉗住安慧的肩膀,難過不已,“媽,你清醒一點!陸軒宇根本就沒病,他是在利用你對他的愧疚欺騙你,他要毀了我們杜家,你明白嗎?”
啪!
安慧蘭竟然狠狠給了杜瑾年一巴掌。
“瑾年!”
程子諾被安慧蘭的舉動嚇到,她趕緊走過來扶住了杜瑾年。
“我不許你這麼說你大哥!”
安慧蘭後悔自己打了杜瑾年,她的淚水簌簌滑落。
可是,她根本就不信杜瑾年的話。
在她看來,陸軒宇怎麼說也是她親生的,自己的親生兒子怎麼會毀了她的家?何況陸軒宇都已經病入膏肓,他連自己的命都顧不得,哪還有心思去顧得什麼深仇大恨?
杜瑾年的臉火辣辣的疼起來,他壓制着怒火,鎮定地看向安慧蘭,語氣堅定,“媽,我不管你怎麼看待陸軒宇,總之,我必須和子諾復婚,誰都別想拆散我們。我們現在就去領結婚證。”
說完,他果斷拉起程子諾的手疾步朝門外走去。
程子諾擔心安慧蘭的身體,她被杜瑾年拽着一邊身不由己地走,一邊焦急地勸說杜瑾年,“瑾年,你別這麼衝動,你快鬆手!”
“誰都別想拆散我們!”
杜瑾年反而將程子諾的手握得更緊,他說什麼都不會再錯過程子諾。
“子諾,就當我這個老太婆求你,我求你放棄瑾年吧!”
豈料,安慧蘭勸不住杜瑾年,她則猛地抱住程子諾的腰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程子諾愕然,她立刻俯身去扶安慧蘭,“安阿姨,你這是做什麼啊?你快起來,你這樣我會天打雷劈的!你快起來啊!”
安慧蘭說什麼都不肯起,她撲進程子諾的懷抱,痛哭流涕,“子諾,你也是位母親,你也有兒子,看在我們都是疼愛兒子的份上,你體諒一下我這個老母親的苦,好不好?我不想他們兩兄弟因爲你而反目,我不想我大兒子死得早啊!放手吧,不要和瑾年復婚,算我求你......”
杜瑾年忍無可忍,母親這不明擺着在和陸軒宇欺負無辜的程子諾麼?他們把程子諾當成了什麼?
“媽,你別再胡鬧,快跟我回家!”
心寒的杜瑾年直接把安慧蘭從地上強行抱起,要帶安慧蘭回家。
安慧蘭不願意走,奮力捶打杜瑾年。
“瑾年,我放手了!”
程子諾於心不忍,她不希望杜瑾年一家人因爲她而鬧僵,最後,她終是選擇了妥協。
杜瑾年放下安慧蘭,他震驚地轉過身,滿臉不可思議,“子諾,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