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難逃你深情 >第146章 兩隔
    一聽蔡致澤說程子諾患了宮頸腺癌,杜瑾年的心彷彿瞬間沉了下去,腦海裏一片空白。

    蔡致澤後面又說了什麼,杜瑾年已沒有心思去聽,他掛了電話,立刻上網去訂機票。

    前所未有的恐懼感不可遏止地襲上心頭,杜瑾年點擊手機屏幕的手指都是顫抖的,心跳也失去節奏。

    此時此刻,他所有的冷靜都好似灰飛煙滅,他覺得他要永遠失去他的子諾了,他怕,他真的很怕。

    最早的維珍航空那班航班已經沒票,杜瑾年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了芬蘭航空那班——明天上午十點三十五起飛,經轉赫爾辛基,當地時間十七點十分到達希思羅機場t3航站樓。也算是到達倫敦速度較快的了。杜瑾年希望能趕上陪程子諾去醫院。

    訂完機票後,杜瑾年開始給程子諾打電話。

    他本以爲程子諾會拒接,然而,程子諾很快就接起了他的電話,“喂,瑾年。”

    程子諾的聲音平靜得像暖陽下緩緩漾起漣漪的泛着彩虹波光的水面,沒有哭腔,也不沙啞,這反而令杜瑾年的心揪得更緊。

    握着手機的手在收緊,他的眼睛裏已漫上水霧。

    三十多年來,他只在父親離世那天落過淚,之後,他從沒有哭過。

    這是他第二次落淚,爲程子諾——他的前妻,他這輩子唯一認定的老婆。

    壓制着悲傷,杜瑾年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他溫柔開口,“子諾,蔡致澤把你的情況跟我說了,你不要怕,我很快就去倫敦陪你,我們一起面對。”

    電話這端的程子諾一直強撐着理智,可淚水卻如海嘯般浩浩蕩蕩而來,淹沒了她的臉。

    程子諾把手機遠離耳朵,她用手將聽筒捂住。

    她怕杜瑾年聽到她的哭泣聲,於是,她努力深呼吸,調整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崩潰。

    待她緩和過來,她重新把手機放在耳邊,語氣依然是之前的波瀾不驚,“瑾年,我沒事,人生老病死還不是正常的麼,我早就想開了。你不用來,我自己可以應對。飛機馬上就起飛了,我關機了。”

    說完,她不等杜瑾年迴應,果斷掛了電話。

    她不能再和杜瑾年說下去,她擔心繼續和杜瑾年說下去,她會失聲痛哭。

    杜瑾年知道程子諾在假裝堅強,他多想立刻飛到程子諾身邊,告訴她:子諾,別怕。我一直在。然而,他只能乾着急。現在距離明早的航班還有十幾個小時,真是度秒如年。

    剛從陸軒宇的住處返回來的安慧蘭聽到了杜瑾年和程子諾的通話,她氣憤地走過來奪下杜瑾年的行李箱,“兒子,你怎麼又要去找程子諾?不許去!”

    杜瑾年凝視安慧蘭,黑眸里布滿痛苦,“媽,子諾她患了宮頸腺癌,你讓她一個人怎麼應對?我是她的老公,我應該去照顧她。”

    安慧蘭愕然,她不禁後退了一步,“子諾她......她得了癌......癌症?”

    杜瑾年的心陣陣抽痛,他艱難地點點頭,“是。所以,我不能不管子諾,我必須去倫敦陪她。”

    安慧蘭的眼睛裏涌動着淚水,她仍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麼會這麼突然?”

    杜瑾年難過地嘆了口氣,眼神黯淡,“媽,這不是突然,是早就有隱患。難道最近發生在子諾身上的事情還少麼?她一個單親媽媽,再怎麼堅強也是肉長得,壓力那麼多,擱誰誰能頂得住?”

    愧疚感襲來,安慧蘭不再言語。

    杜瑾年俯身,接着收拾他的行李。

    驀地,安慧蘭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表情變得緊張又擔憂,“兒子,這可能是程子諾騙你回到他身邊的伎倆。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程子諾肯定要你在倫敦跟她領結婚證,你大哥會受不了的。”

    杜瑾年被安慧蘭那一番過分的話震驚到,他失望不已,“媽,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子諾如果想要跟我在一起,她大可學你和陸軒宇一樣自私,什麼都不管,有必要詛咒自己患癌?你忘了子諾當初是怎麼冒着生命危險把你從杜佳寧的手中救走,並且照顧你的麼?”

    安慧蘭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責怪她,她氣得淚如雨下,“你竟然怪我?還說我自私?我可是你媽,我這麼做不都是爲了我們這個家嗎?我看程子諾就是在裝病,你不許去!”

    嘩啦一聲!

    安慧蘭把杜瑾年的行李箱掀翻,裏面的東西灑了一地。

    杜瑾年覺得安慧蘭簡直不可理喻,像是被陸軒宇傳染了一樣。

    他懶得再和安慧蘭爭執,自顧自地把行李箱扶正,將地上的衣物撿拾進去。

    安慧蘭見壓不住杜瑾年,她又威脅起來,“你要是敢去找程子諾,我們就斷絕母子關係!”

    杜瑾年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擡起頭,心痛如刀割,“媽,你這是在逼死你兒子。”

    豈料,杜瑾年話音一落,門外傳來孔琳琳急促的聲線,“安阿姨,陸軒宇一直都在騙你,你不要再聽信他了!”

    杜瑾年聞聲轉過頭,見孔琳琳的額頭上纏着紗布,並由一位跟她長得挺像的女人攙扶着,看樣子,那女人不是她的姐姐,就是她的妹妹。

    眉頭微微一蹙,杜瑾年疾步走向孔琳琳,目露關心,“琳琳,這幾天你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打你電話你電話關機,你出了什麼事?”

    孔琳琳脣邊劃過濃郁的苦澀,她如實告訴杜瑾年,“杜總,我前幾天被陸軒宇打了,如果不是有好心人把我救下,可能我就被陸軒宇打死。我一出院就把陸軒宇打我的視頻,以及他讓我偷取你的客戶資源的錄音帶了來,這些證據都是我冒着生命危險偷偷錄的。”

    語畢,孔琳琳從口袋裏抽出那支帶針孔攝像頭和錄音功能的筆,遞給了杜瑾年。

    看了視頻,也聽了錄音,安慧蘭像遭了雷擊一般跌坐在沙發上。

    她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的大兒子居然裝病騙她,得到了她的財產還不滿足,甚至要整垮她的小兒子和杜氏集團。

    都是同一個媽生的孩子,爲什麼陸軒宇就這麼陰險狠毒?

    她已經在竭盡所能去彌補了陸軒宇了,爲何陸軒宇仍是不依不饒,恨不得杜家的人全部去死?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兒子,是我連累了你和子諾,是我!”

    安慧蘭悔恨萬千,抱頭痛哭......

    第二天一大早,杜瑾年駕車去機場,一路上,他的心好似懸到了嗓子眼。

    握着方向盤的手在收緊,杜瑾年聽到自己心底的呼喊:子諾,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阻攔我們了。你等我,我很快就飛到倫敦陪你,等我......

    猝不及防地,砰!

    一聲巨響。

    下一秒,陸軒宇的車子把杜瑾年連人帶車一起撞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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