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瑾年要爬起身時,陸軒宇猛地揪起杜瑾年的衣領,斥責起杜瑾年,“子諾爲你吃了那麼多苦, 她跟你抱怨過一句麼?那麼多優秀的男人追求她,她都不心動,依然深愛着你。你倒好,最後還是辜負了她!”
杜瑾年擡手擦去鼻子上的血跡,然後用力甩開陸軒宇的手,語氣低沉,“你要是罵夠了,也打夠了,就別妨礙我上去找子諾說事。”
陸軒宇一把將杜瑾年推倒在車門上,眸中似是燃燒着怒火,“你都要結婚了,你還來找子諾說什麼?給子諾送結婚請帖,存心刺激子諾?杜瑾年,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放過子諾,別再折磨她了!”
杜瑾年面色沉穩地看着氣憤的陸軒宇,沉聲開口,“我只是做我覺得我應該爲子諾做的事,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放手,別阻攔我。”
“你變了心是你應該爲子諾做的麼?你要結婚了,你還來糾纏她,讓她痛苦,是你應該做的麼?杜瑾年,我今天就打醒你不可!”
忍無可忍的陸軒宇再次揮起拳頭砸向了杜瑾年。
杜瑾年沒有還手,任由陸軒宇對他拳打腳踢。
他已經鼻青臉腫,但他一聲不吭。
他知道程子諾在樓上看到了這一切,如果陸軒宇打他能讓程子諾心裏好受些,那他受些皮肉之苦又有什麼關係。
“杜瑾年,你清醒沒有?”
陸軒宇受不了杜瑾年一句話不說,像個死人一樣,。他最痛恨的,是他明明都把杜瑾年打得頭破血流,杜瑾年還是一副執迷不悟的模樣。
杜瑾年完全不理會陸軒宇的話,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要去找程子諾。
陸軒宇又把杜瑾年打翻在地,雙手死死按住杜瑾年的肩膀,呼吸急促,“杜瑾年,你別再纏着子諾了,行不行!”
“軒宇,住手!”
程子諾突然衝到陸軒宇面前,厲聲喝止了陸軒宇。
她將杜瑾年扶起來,然後把帶下樓的消炎藥水和創可貼遞給杜瑾年,聲音依然清冷,“杜瑾年,你快回去,小俊若是看到你這個樣子,他肯定會擔心。”
陸軒宇看不下去,他把程子諾拉到自己身旁,心疼不已,“子諾,這傢伙傷透了你的心,你還對他這麼好。沒用的,你不要再搭理他!”
程子諾忍住淚水,搖搖頭,“我不能不搭理杜瑾年,因爲他是小俊的爸爸,這一點永遠改變不了。”
“他故意來羞辱你,你也要忍氣吞聲?”
陸軒宇替程子諾感到委屈,覺得程子諾像是被杜瑾年在牽着鼻子走。
杜瑾年捂着泛疼的胸口步伐沉重地走向程子諾,言語真誠,“我沒有羞辱子諾,我只是來告訴子諾:出院了就不要再去工作,好好在家調養身體。”
陸軒宇目色一震,“你來找子諾就是爲了這一句話?”
杜瑾年點頭,“對。”
程子諾的眼淚終是不爭氣地滑落,她的手在顫抖,心陣陣抽痛。
杜瑾年,如果不是我早已知道你即將結婚,我一定會以爲我們還是夫妻。
因爲,只有深愛自己妻子的老公纔會把自己妻子的身體始終放在第一位,甚至把名下所有財產都轉給自己的妻子。
這是多麼令人豔羨的生活。
可是,我們已離婚都八年多,而且,你馬上就會成爲別人的老公。
即便如此,你還是把什麼都給了我。
諷刺的是,你今天來就是爲了叮囑我一句話,不惜捱了軒宇那麼多打。
難道你對我的虧欠真的值得你犧牲這麼多麼?
真想補償我,何不跟我復婚,我們攜手共餘生?
可你不再愛我,你的愛給了別人。
你是否明白,有了新歡的你每出現在我面前一次,我的痛苦就多一分。
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程子諾終是沒有說出她想說的話。
人家的心都不在你這裏了,你還跟人家廢話什麼?
自取其辱嗎?
算了吧!
只見程子諾緊鎖住杜瑾年深邃的黑眸,態度堅決,“杜瑾年,你放心,我不會出去工作。有你這麼好的前夫賺錢給我花,我這個前妻怎能不在家好好調養身體?”
她把“前夫”和“前妻”兩個詞說得很重,彷彿帶着自嘲似的淒涼,把她拋入黑暗的深淵。
杜瑾年得到了程子諾的保證,他輕鬆地舒了口氣。
“好,你能在家好好調養身體我就放心。對了,謝謝你的消炎藥水和包紮材料。打擾了,再見。”
說完,杜瑾年轉身離開。
汽車從程子諾身旁呼嘯而過,消失在夕陽漸沉的街頭......
程子諾深呼吸,擡手拭去眼角的淚,隨之看向表情複雜的陸軒宇,“軒宇,我們上樓。”
豈料,陸軒宇伸手拉住了程子諾的手,眸中佈滿深情,“子諾,如果可以,讓我照顧你,好麼?”
程子諾的心微微一顫,她抽回自己的手,神色黯然,“軒宇,我自己能照顧好我自己。起風了,我們還是趕緊上樓。”
語畢,她果斷朝樓梯口走去......
當陸軒宇在程子諾家喫過晚飯回到自己的住處,他沉思良久後還是鼓起勇氣給小俊發了一條消息:小俊,如果叔叔重新追求你媽媽,你願不願意?
大概過了有十分鐘的時間,小俊給他回覆過來:陸叔叔,如果你追到了我媽媽,我希望你能帶我媽媽離開這座傷心的城市。
通過小俊的文字,陸軒宇斷定小俊沒有跟程子諾說信息的內容。
他感受的到,小俊是多麼渴望有個人能陪伴程子諾到老。
驀地,陸軒宇信心倍增。
既然小俊給了他勇氣,那他就全力以赴走進程子諾的心,帶程子諾走向新的幸福之門。
由於生氣杜瑾年辜負了程子諾,陸軒宇拿起手機撥出了杜瑾年的電話號碼,挑釁的口吻,“杜瑾年,我感謝你放子諾自由,否則,我沒有機會重新追求子諾。我一定會娶子諾爲妻,愛她一輩子。”
漆黑的巷口,杜瑾年倚在冰冷而堅硬的石牆上,他握緊了手機,始終不發一言,只有節奏紊亂的喘氣聲。
蒼白的月光灑滿他的全身,使得他掛滿汗珠的臉愈發沒有血色,被利器穿透的左胳膊正淌出一條刺目的血河......
不遠處,秦松平一步一步走向體力不支的杜瑾年,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鋒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