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難逃你深情 >第297章 恩情
    經過的路人目睹了一起慘重的車禍,有的趕緊撥打了急救電話,有的趕緊報了警。

    急救車上,杜瑾年一直有意識,而程子諾卻昏迷不醒。

    杜瑾年握着程子諾的手,一遍又一遍喚着,“子諾,你不會有事的,撐住,撐住......”

    程子諾緊閉着雙眼,什麼都聽不到。

    她的腹部已被鮮血染紅,觸目驚心。

    到了醫院,杜瑾年和程子諾分別被推進了急救室,兩個人像被隔成了兩個世界......

    等杜瑾年從麻醉藥失效後的疼痛中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已身在病房。

    沒有看到程子諾,他焦急地問護士,“護士,我愛人呢?我愛人有沒有事?”

    護士如實告訴杜瑾年,“杜先生,你愛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她受傷比你要嚴重,她的腎臟受損得厲害,需要進行腎移植。不過,我們需要有合適的腎源纔行。”

    腎移植?!

    杜瑾年的心頓時劇烈一顫,刀割似的疼,他焦急萬分,“我愛人在哪間病房?護士,你快帶我去看看我愛人,快!”

    護士顯得爲難,“杜先生,你纔剛結束手術第三天,身體還很虛弱,不能隨便出去。”

    杜瑾年顧不了那麼多,他懇求護士,“護士,算我求你,帶我去看看我愛人,好麼?看不到她,我的心無法安寧。”

    護士搖頭,滿臉苦澀,“杜先生,爲了患者的健康着想,我真的不能帶你出去。”

    “你不帶我去,那我自己去。”

    杜瑾年不得不掀開被子,準備自己下牀去找程子諾。

    護士驚慌不已,立刻扶住杜瑾年,“杜先生,你冷靜一下,好不好?你身上還帶着這麼多檢測儀器,掉了任何一項都會對你有影響的!”

    “我愛人的腎臟都受損了,還要等到合適的腎源才能做手術,你讓我如何冷靜?我就算是爬也要爬到我愛人那裏去!”

    杜瑾年完全沒有心思考慮自己,他只想見到他的子諾。

    護士無奈之下只好去向主任申請同意,主任批准,她才帶着杜瑾年去了程子諾的病房。

    程子諾的身上也帶着各種檢測儀器,腹部兩邊還插着各種導流管,她紋絲不動地躺在病牀上,氣息虛弱。

    杜瑾年的心如刀割,喉嚨陣陣緊痛,眸中酸熱在瀰漫,“子諾,你受苦了。”

    程子諾緩緩睜開眼看向杜瑾年,她的嘴角慢慢動了動,痛苦讓她根本就說不出話。

    杜瑾年多想代替程子諾去疼,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像個廢物,因爲他什麼都不能爲程子諾做。

    腎臟捐獻者需要血常規、腎功能、肝功能、心臟、肺臟等檢查全部正常,血型和配型需要與接受移植者的相符。

    然而,杜瑾年單單就血型這一項就和程子諾不符,他被遠遠排除在外。

    杜瑾年看到程子諾眼中透出的絕望,那是一種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一樣的絕望。

    淚水終是滑落杜瑾年的臉頰,他的聲音沙啞又顫抖,“子諾,我一定會幫你找到適合你的腎源的,......你不要放棄,好不好?你想想你自己,想想我和小俊,想想我們還要復婚,想想我們以後的幸福生活......子諾,你挺住,好不好?”

    杜瑾年能實在是想不通,他和程子諾到底是有多惡劣,究竟是造了什麼孽,以至於命運要對他們冷漠嫌棄到每次他們要復婚就非得發生災難不可?

    本來他們都和好如初了,興高采烈地去往婚姻登記去領結婚證。

    爲了這一天,他們兩個真的經歷了太多太多。

    都說苦盡甘來,那麼,這苦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他和程子諾只是互相深愛着彼此,決定要成爲夫妻組建一個溫暖的家,這有錯麼?

    怎麼復婚倒成了他們的災難了?

    這簡直太可笑、太荒謬!

    他不信邪,他偏偏要和他的子諾在一起。

    生,他們是夫妻。

    死,他們也是夫妻!

    什麼都別想阻止他!

    杜瑾年一肚子的怨氣與不甘。

    程子諾看到杜瑾年再次爲他落淚,她心疼不已。

    杜瑾年不是個輕易落淚的人,記憶中,杜瑾年只落過三次淚,一次是爲他的父親,一次是爲她,而這一次,依然是爲她。

    她不想杜瑾年繼續爲他傷心,爲了安慰杜瑾年,她在杜瑾年的掌心寫下一個“好”字。

    命運向來對她殘暴,但她有愛她的瑾年不離不棄,她會堅強活下去。

    看過了程子諾,護士把杜瑾年重新帶回了病房。

    杜瑾年剛躺下,才收到消息的秦夏至和她的爺爺秦寶財急匆匆趕了過來,他們身後還跟着安素素。

    秦夏至面色擔憂地奔向杜瑾年,眼圈泛紅,滿是愧疚,“哥哥,你還好嗎?對不起,我們來晚了。真的對不起!”

    杜瑾年那天告訴秦夏至,他去找程子諾道歉。

    秦夏至見一連幾個晚上杜瑾年都沒回家,她還以爲杜瑾年是和程子諾和好了,於是就在程子諾的家中過夜。

    如果不是秦夏至今天偶然刷手機新聞,看到幾天前的車禍報道,她根本不知道杜瑾年和程子諾居然被車撞傷住了院。

    爲此,她帶上了秦寶財和安素素一起過來看望杜瑾年和程子諾。

    沒錯,秦夏至已和安素素和好。

    程子諾之前發給她的那一段長長的文字,她看進了心裏,也反省了自己,最後,她接受了安素素。

    杜瑾年朝秦夏至強撐起一絲淡然的笑,“夏至,我沒什麼大礙,就是養傷需要點時間。”

    “杜先生,你沒事就好。當時可把我們嚇壞了。”秦寶財臉上的愁容散去了不少。

    安素素沒有看到程子諾,她困惑地問,“杜瑾年,程子諾呢?”

    杜瑾年的眉頭蹙起,他語氣低沉,“子諾在218病房,她的情況很糟糕,傷到了腎臟,需要等合適腎源做移植。”

    周圍的人一聽杜瑾年說程子諾的狀況不好,大家紛紛目色一震,心跟着被揪緊。

    安素素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握成了拳頭,來不及多想,她轉身直奔218病房。

    來到218病房,安素素沒有走到程子諾面前,她只是站在門口。

    望見程子諾那張蠟黃的臉,以及身上那些縱橫交錯的導流管和長線,安素素感到頭皮發麻和脊背發涼,還有她那顆對程子諾堅硬的心......竟開始有了抽痛的感覺......

    警方通過調查,告知杜瑾年,撞傷他和程子諾的那個卡車司機不是故意而爲之。

    那輛卡車半路忽然剎車失了靈,當時杜瑾年的車子正好從拐角駛出來,卡車就不受控制地撞了上去。

    那卡車司機也受傷不輕,但卡車司機願意承擔杜瑾年和程子諾的醫療費用,就是希望杜瑾年和程子諾不要追究法律責任。他上有老下有小,是家裏的頂樑柱,沒了他,一家老小無法生活。

    後來那卡車司機專門去看過杜瑾年和程子諾,杜瑾年見卡車司機身負重傷,還願意捐獻一個腎給程子諾,他便不再和卡車司機計較。

    遺憾的是,卡車司機平常愛喝酒,肝功能不是很好,這導致他不能捐獻一個腎給程子諾。

    就在杜瑾年忙着給程子諾尋找合適的腎源,卻屢屢收穫無果,愁眉不展之際,安素素破天荒地主動提出要給程子諾捐獻一個腎。

    經過全方面的檢查,安素素各項都符合標準。

    是以,程子諾有救了。

    腎移植手術進行得非常順利,程子諾沒有出現排異反應,而安素素也沒有因爲失去一個腎就和正常人不一樣,她的狀態不錯。

    杜瑾年對安素素刮目相看,他感激安素素救了程子諾一命。

    在去看過程子諾後,杜瑾年又來到安素素的病房,他給安素素買了很多補品和水果。

    “姐,喫櫻桃。”

    杜瑾年將洗好的櫻桃從玻璃碗裏拿出一顆遞到安素素的脣邊。

    安素素接過杜瑾年遞給她的櫻桃,她沒有急着送到口中,而是眉眼含笑地注視着杜瑾年,輕柔地開口,“瑾年,你還是叫我素素吧,你叫我姐,我聽着真彆扭。”

    杜瑾年笑着搖頭,“姐,這哪行,你是子諾的姐姐,自然也就是我的姐姐,不能亂。”

    安素素聳了聳肩,表示無奈,“那好吧,隨你。”

    隨之,她又緊張地問杜瑾年,“對了瑾年,子諾現在恢復得可好?我從手術室出來就一直沒能去看她,醫生不讓我過早下牀走動。”

    杜瑾年握着安素素的手,言語真誠,“放心吧姐,子諾恢復得挺好,剛纔她還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一些蔬菜。姐,真的謝謝你救了子諾。我和子諾以後都會好好待你。”

    安素素感慨地說道,“我和夏至母女倆能團聚,這多虧了子諾。子諾是我的親妹妹,我的親妹妹有難,我這個做親姐姐的應該幫她。”

    “家裏多了你、夏至還有秦叔叔,以後,我們這個大家庭會很熱鬧。”

    杜瑾年滿懷期待。

    驀地,安素素的眸底泛起一道森冷的寒光。

    她藏在被中的一隻手抓皺了牀單,眼神晦暗下來。

    沒有人知曉她真正的心思,除了她自己。

    她會找程子諾談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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