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爺凝視程子諾,言語真誠,“子諾,我沒有胡說,我很認真。你不要執迷不悟,你根本就不可能離開哈市。看在元寶在乎你和我對你有感情的份上,我們兩個結婚是最明智的選擇。”
當夕爺瞭解了真相,他很快就明白小元寶當時爲何保持沉默。
小元寶雖然對程子諾好,但是他不能毫無顧忌地對別人說,有個叫程子諾的女人在他的家裏。
因爲程子諾在港城有家庭,但是程子諾因安素素的設計而身在哈市,她雖然衣食無憂,並做着自己喜歡的工作,可她沒有自由,幾乎隨時隨地都被他的人監視。
如果小元寶把程子諾說出去,就相當於走漏了風聲,程子諾可能會被她的老公杜瑾年找到。
而他或許要因此承擔法律責任。
程子諾可能念在他在物質上從未虧待她,以及小元寶跟她感情好而不跟他計較,但是杜瑾年到時候未必不跟他計較。
小元寶不愧是他夕爺的兒子,把他當初的叮囑牢牢記在心上。無論什麼情況下,小傢伙都守口如瓶,除了在他這個父親和程子諾面前。
程子諾苦澀一笑,心陣陣抽痛,“夕爺,你爲了感恩我姐而犧牲我的幸福,你這不是感恩,你這是愚蠢。我對你根本就沒有感覺,而你想和我結婚不過是因爲元寶喜歡我,你爲的是元寶而已。除了元寶已經去世的親媽,沒有任何人能承擔元寶媽媽的角色。”
小元寶焦急地搖晃着程子諾的胳膊,淚如雨下,“子諾姐姐,你可以做我的媽媽的,我爸爸也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和我爸爸結婚,好不好?”
“元寶,乖,你先進屋休息,姐姐有些重要的事跟你爸爸談,之後,姐姐再去陪你。”
程子諾不想在孩子面前談論夕爺提到的那個話題,小元寶還小,不能領悟到重組家庭後可能存在的種種複雜的現實問題,在他面前說得多了,會對他影響不好。
小元寶不肯,他抱住了程子諾的胳膊,“子諾姐姐,我不回房間,你就答應我爸爸,跟他結婚,做我的媽媽吧,求你了。”
“元寶,你不要任性,先回屋。”
夕爺命令阿力把元寶帶回了房間。
客廳的氣氛有些壓抑,夕爺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方形盒子,盒子上面的品牌logo非常顯眼,那是某著名腕錶品牌。
“我因爲批評小俊,差點忘了我也給你買了生日禮物。我知道你有通過腕錶看時間的習慣,不過你戴那款腕錶,錶帶都起了皮,所以,我就給你買了個新的。牌子一樣,不過款式不同,但也是限量版。”
夕爺將那枚亮閃閃的腕錶從盒子裏取出,遞給程子諾。
那些鑲嵌在錶殼周圍的鑽石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
程子諾果斷將腕錶推給夕爺,隨之,她擡起自己的左胳膊,用手指了指自己戴的那款簡單而大氣的腕錶,“夕爺,我戴這款腕錶是我老公多年前送我的禮物,即使它的錶帶起了皮,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心意我領了,但你買的腕錶我不能收,謝謝你。”
程子諾只覺夕爺是在粉飾安素素和他的自私,她的情緒變得激動,憤憤不平,“可那是我的家,我的老公和孩子,她沒有權利拆散我們,你也沒有權利拆散我們!你們這是自私,自私!”
夕爺面容沉穩,他搖搖頭,“你錯了,素素只是要拿回屬於她的一切。如果她自私,她不會把你託付給我。如果我自私,我不會什麼都由着你,滿足你,只除了放你走。子諾,你想想看,你回去了,素素怎麼辦?她是你親姐,你們兩姐妹反目成仇,爭個你死我活?”
程子諾垂在身側的手收緊,她怔怔地盯着夕爺,一時間,無言以對。
是啊,她回去了就能保證安素素不再拆散她的家庭麼?
安素素是她的親姐姐,還給了她一個腎救了她的命,她要爲此把安素素告上法庭麼?
她真能對安素素做得那麼決絕麼?
她不能。
可是,她不回港城,她的老公怎麼辦?她的孩子怎麼辦?
他們兩父子就能離開她麼?
這對他們兩父子就不是一種傷害麼?
見程子諾沒有迴應,夕爺繼續開口,“實不相瞞,就在我剛纔批評小俊期間,我接那個電話是素素打來。她要我想方設法弄到你和你老公的離婚證,我要真答應了她,我不是辦不到。但我不能那麼卑鄙,我對你有感情,元寶也一樣,我真心希望我們三個能組建一個家庭。”
程子諾震驚得瞪大了雙眸,她的心如被一把鋒利的刀刺中,痛到窒息。
“夕爺,我姐居然這麼殘忍,爲什麼她能好心救你性命,卻見不得我和我老公過安穩生活?爲什麼?她跟我有同一個父親是我的錯麼?她是我的姐姐是我的錯麼?她和她母親被我們的父親趕出程家是我的錯麼?這些都跟我無關的,她憑什麼都遷移到我身上?”
程子諾崩潰,她的心彷彿碎了一地,淚水淹沒了她的臉。
夕爺見程子諾哭得心碎,他於心不忍,將紙巾遞給程子諾,安慰道,“子諾,看開一點吧,你只有留在這裏,素素對你的恨纔會消失。”
這不是看開不看開的問題,而是原則、底線和良知的問題!
程子諾不會妥協,她猛地攥住夕爺的胳膊,淚眸裏有散不盡的怒氣,“夕爺,我要見我姐,我要見她!”
事到如今,她和安素素之間也該有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