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杜瑾年這是懷疑程子諾就在他的手上,而故意試探他,還是根本就不知道程子諾在哪裏,而純粹向他打探程子諾的消息。
短暫的沉默後,夕爺拿過杜瑾年手中的照片,故作鎮定地說道,“杜先生,說實話,我沒有見過你太太。不過,我可以幫你找找她。”
杜瑾年向夕爺表示感謝,“那就拜託你了夕爺。”
夕爺聽到杜瑾年感謝他,他的心陣陣抽痛。
程子諾明明就在他的地盤,可他卻在欺騙杜瑾年。
他感覺自己像是跌進了漩渦,找不到出口。
對他有救命之恩的安素素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了程子諾,兒子卻不忍心程子諾和自己的家人分開而勸說他放了程子諾;杜瑾年這邊又在辛辛苦苦尋找程子諾;程子諾盡心盡責地爲他工作,照顧他的兒子,只盼望他有一天能良心發現,讓她自由。
那麼他自己呢?
他到底應該怎麼做?
他不是不想放了程子諾,可他又捨不得,爲了給他兒子找一個合格的後媽,爲了他的事業,爲了他對程子諾的感情,爲了不辜負安素素的救命之恩,他仍是對程子諾心存一絲幻想。
畢竟,他沒有在物質上虧待過程子諾,在工作上更是讓程子諾隨心發揮。
只要程子諾願意跟他結婚,他就不會再讓人監視程子諾。
爲什麼程子諾就是想不通?
還有杜瑾年,怎麼就這麼鍥而不捨地尋找程子諾?
找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結果,放棄不好麼?
安素素也是,平常特別精明和風情的一個人,怎麼到了杜瑾年那裏,她的那些優勢全都不起作用了?
都到現在了,她還沒抓住杜瑾年的心。
夕爺以前從不是這麼自私的人,可遇見程子諾之後,他的心再也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哈市。
百樂匯。
程子諾正在辦公室裏檢查最新一批演出服的樣品,忽然,珍珍興高采烈地走了進來,“子諾姐,好久不見啊!”
“珍珍,你終於回來了!”
程子諾見到珍珍出了院,她開心地迎上去擁抱珍珍。
珍珍滿懷期待地告訴程子諾,“子諾姐,我天天盼着早點出院,然後去港城拜訪那位‘恩公’,你都不知道,這等待的日子真難熬。”
程子諾伸手撫上珍珍陽光燦爛似的臉,“你這不是熬出頭了麼。不過,你可別到時見了人家總犯花癡,不然很掉你自己的價。”
珍珍拍了拍程子諾的肩膀,自信滿滿,“放心吧子諾姐,我在男人面前向來都很矜持的,不會傻白甜。”
看到程子諾一桌子的樣品,她走過去,“子諾姐,你要檢查什麼地方,可以的話,我幫你一起檢查。正好我今天沒節目,時間充足。”
程子諾念在珍珍剛出院,不想珍珍第一天來就幫着她做事,她笑着拒絕,“不用了珍珍,我自己一會兒就檢查完,你出去和你的姐妹們多交流交流。”
珍珍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的表情變得不自然,“子諾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講。可是我不講,我又覺得對你不公平,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
珍珍拿出手機,劃開屏幕,點開相冊,找到一張圖片遞給程子諾看,“子諾姐,我那天在醫院上網,刷到這張圖片。夕爺不准你用手機,我猜你看不到,所以,我保留了下來,等着拿給你看。這......應該是你老公給你準備的吧?”
珍珍給程子諾看的照片跟小元寶那天給她看的一模一樣。
“子諾生日快樂”五個金燦燦的大字和綺麗的煙花一起照亮城市,彷彿全世界都因程子諾而光明耀眼。
程子諾沒有說話,她只是點了點頭。
“子諾姐,我不是要存心要刺激你,我就是覺得你應該看到你老公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如果你沒有辦法離開這裏,那你就等你老公找到你。或許,這也是你老公給你的一個信號,讓你不要放棄信念。”
珍珍擔心程子諾看了照片會心痛,她趕緊向程子諾進一步解釋她的初衷。
程子諾被珍珍的話感動到,她含淚而笑,“珍珍,謝謝你。”
珍珍爲程子諾拭去眼角的淚,言語真誠,“子諾姐,我理解你的苦衷,可我在夕爺這裏工作,夕爺待我和我的家人都不薄,我也不能違揹他的意思。再說,我就是想違背,夕爺的這些手下也不可能如我的願。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責怪我。但是,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
程子諾握緊珍珍的手,搖搖頭,“珍珍,我怎麼會怪你,我理解你的立場。你幫我做那些工作,陪我一起熬夜,爲我東奔西走,這些我都看得見。”
珍珍的眼圈泛紅,她再次徵求程子諾的意見,“所以,我還是跟你一起檢查這些樣品,好麼?”
正因爲程子諾平時給她買這買那,她卻不能幫程子諾離開哈市,她心裏有愧,才拼命幫程子諾做事,任勞任怨,彌補她對程子諾的虧欠。
“珍珍,真的不用,你快去跟她們交流一下這些時日上新了什麼節目。”
程子諾明白珍珍的心思,但她不願意珍珍那麼辛苦,所以推着珍珍出去。
關上了門,程子諾來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紛飛的大雪,她深呼吸,脣邊劃過一抹淺淺的笑。
瑾年,我從沒有放棄自己的信念。
我一直都在等你......
珍珍來了港城,杜瑾年去機場接她。
在飯店喫午飯時,珍珍猶豫良久還是鼓起勇氣問杜瑾年,“杜先生,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杜瑾年擡頭,神情認真,“珍珍,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就是。”
珍珍清了一下嗓子,小心翼翼開口,“你......有沒有女朋友?如果沒有,我們......可不可以試着交往一下?”
話一說出口,珍珍的心就懸到了嗓子眼。
她希望杜瑾年是單身,又害怕杜瑾年不是單身。
如果杜瑾年不是單身,她想和杜瑾年做男女朋友的期望就落了空。
杜瑾年溫和一笑,如實回答,“珍珍,我已經結婚了,我的妻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