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水琥珀 >第二十五章 君莫暄的無奈
    柳畫離開後浠蕪又開始望着窗外那些逐漸後移蹁躚迷離的光景,只是看着看着這時而變換的景緻越發覺得眼泛睏乏,竟是自己睡了過去醒後都是渾然不知,還是童兒見她微靠榻欄才知她睏乏已經淺睡過去,慢慢將銀絲絨給她肩膀披上一些,又怕驚擾她短暫的安睡,讓婢女先下去,不用守着,自己便身跪坐在軟蒲上靜靜候着,以免醒時無人伺候。

    這說來也是奇怪,平時在王府之時,就是那常養在蕪幽閣閣院裏的紅喉歌鴝和褐頭鳳鶥一聲驚鳴撲棱都會打攪她的睡眠,之後墨非亦見浠蕪時常淺睡便讓人都把鳥兒捉了籠子送了走,只剩平素養着的白貂。而出門在外這馬車何嘗平穩,顛簸搖盪還真能讓浠蕪睡了過去,別人坐過一天馬車都會覺得無所適從、難受至極,貌似對她倒很是實用,竟是走了一路便睡了一路,好生羨慕。

    童星璇也不知自己也是被顛簸地睡了過去實在是因爲浠蕪這一睡又是睡到了傍晚斜陽餘暉的光芒從紗窗撒落進車內眼瞼上,才緩緩睜開了雙眼,叫醒了她。

    “公主您醒了”童兒是被浠蕪搖醒的,自己也是咋呼了一下,竟不知自己也是困得睡了過去。

    “嗯這斜陽光照得眼睛花花的,便醒了。”浠蕪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四下看了下,見車內只有她倆人,自己睡得也夠久的了,伸了個懶腰,貓着身子下了牀,不等童兒伺候,自己穿上金絲着紫線繡紫玉蘭花的繡鞋便掀着簾子去外面了。

    駕車的馬伕是個三十左右的男子,微微掩着面,看不出多少面貌,只覺得眉眼生得倒是不錯,倒是不像那平時在話本里見駕車馬伕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馬伕擡眼看了一眼浠蕪,繼續看着遠方駕着自己的車,“你怎麼都不和我打聲招呼呢”浠蕪覺着很是好奇,瞪着個眼睛俯看着他。

    “在下一介莽夫,不懂得如何和主子答話,不懂得禮數。”

    “何況在下是在駕車,不便與人談話,而且如果公主還是想繼續站在這裏,那在下只能停車請公主回車內了。”

    這時童兒也跟着浠蕪出來了,扶住她,示意讓她回車內。

    這時馬車旁的護衛見了浠蕪,快馬讓馬跑到了前方,示意讓馬車停下,騎馬走在最前方的君莫暄聽見身後馬嘶之聲,立刻勒馬轉頭走到浠蕪所在的馬車旁。

    看見浠蕪氣色恢復得不錯,默然點過頭,沒和她對話,只是對身旁的人吩咐:“讓人守着公主,還有加快速度,必須在天黑之前到達目的地。”轉而眸子又看了童兒一眼,“好好看護你家主子。”

    “駕”

    “是,王爺”衆人齊聲應到,童兒將浠蕪拉回車賬之內,浠蕪看了一眼君莫暄的背影,便也順了他的意思,又進了車內,不過自己沒並未閒着,而是讓童兒支開桌子,好讓自己在伏案上寫字,童兒研磨,浠蕪執筆寫着童兒看不懂的字句。

    天色漸漸暗了,從兩面紗窗照射進來的光線也就越來越暗淡,直到浠蕪再也看不清紙張上的文字,自己才慢慢停了筆,把筆擱置一旁讓童兒收拾,自己則微闔了下眼,不一多時,馬伕的一聲“籲”讓浠蕪知曉到了,浠蕪睜開眼,“童兒,是否是到了”

    “回主子,應是到了,咱們可以下去了。”

    “好,我們出去。”

    童兒輕扶浠蕪,緩緩別開車簾賬子,看此時車馬人都差不多全聚集在了一起,幾個火把將四周照亮,在浠蕪的車前主動讓開一條路,浠蕪望了望今夜的天空,

    並無羣星閃爍,但有輝亮的銀月散發着光亮,即使沒有在沒有火把的地方,眼睛也可視之一二。

    踏過車墊,走下環顧了一下週圍,好像並沒有看出是何地,只在眼前不遠處看到了一個孤立的庭院,庭院三面環水,四周建有小亭,尚立有一塊青石碑,彷彿是哪位貴紳官員的別院,只知這裏離港口不遠,按照君莫暄的意思,今日他們會在此處歇腳,明日去渡口也方便省事,更重要是節省的時間,免去了不少麻煩。

    “此處到底是”

    “哦,公主,此地在浠水渡口的附近,是墨亦王的別苑,似乎當初是爲玉瑄公主所建。”領頭的一個侍衛長回答道。

    “父王爲母妃所建”此處是浠水,難不成與自己的名字有關

    見君莫暄向自己走來,便迎了上去,“爲了暄王知此路道有父王所設的別苑可是父王告知”

    君莫暄點頭默認,“墨帝陛下所給地圖,墨亦王親口相傳。”

    “連我也不知浠水有別苑,倒是見笑了。”

    “公主請。”

    走了幾步便看清了碑上所刻之字,“蘅蕪苑”,倒是個風雅之名,浠蕪這般想着,轉念又想爲何是蘅蕪,難道是杜若

    杜若的寓意不就是

    頓時明白了父王的良苦用心,秋眸一溼,一道隨湖波吹來的晚風,讓浠蕪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浠水邊上還是分外地冷啊,浠蕪剛這樣想,一件衣服便搭在了浠蕪肩上,轉頭一望君莫暄的狐裘披風早已不見,身子頓時暖和了許多,但他並未看她,還是繼續前行,後面跑來的童兒連氣都喘不上來,看見這一幕,倒是不知自己手裏的披風該擱哪了。

    “多多謝。”

    “不必。”

    自從昨夜之後,君莫暄明顯對浠蕪就很冷淡了,雖然還是會關心照顧她,不過也僅限於此而已,她當然知道是何原因,畢竟是自己惹來了這麼多麻煩還

    將浠蕪送到閣樓臥房,君莫暄一個人走到一檐角亭,獨自望月,也不許人陪着,沉吟:“含情兩相向,欲語氣先咽”

    已是月明朗空,湖水微漾映影看明月的餘輝,淡漠的神色和着澈亮眸子,眼神憂悶悽愴,朱脣微眠,額間的那一點硃砂,更多添了一絲惆悵與幽寂,靜靜望着湖面遠方,“別後唯所思,天涯共明月”

    浠蕪此時在閣樓,卻在一霎時間,着見了一行清淚隨眼角緩緩劃過,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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