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水琥珀 >第五十九章 兩方世界
    碧袖目送着終離岸離開,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此下還是應當快去給浠蕪送宵夜了,這熱粥涼了可就失去滋補氣血的效用了。

    前來尋碧袖的白清飛走出雪月閣不多會兒便着見綠影晃盪悅耳的清鈴之聲,快步走近,尚未平復心來,便對她說:“碧袖姐姐,星璇姐特地讓我來找你,問你,”話還未說完就看見她手裏端着的,立馬改口,“哦,既然已經煮好了,便快些端去吧。”

    “方纔澈王爺說讓公主馬上進宮面聖,星璇姐擔心公主餓着肚子難免不妥,想讓我來催你來着。”

    白清飛一旁帶路一邊對碧袖解釋道,碧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原來終離岸走得如此匆忙,看來並非是自己所想的那般,原來如此。

    童星璇一邊等一邊替浠蕪梳妝,婚禮尚未辦成也便罷了,如今當夜便宣召主子進宮想必也不是什麼家宴賠罪,怕是一場鴻門宴。

    倒不是底下人無風不起浪喜歡故意揣測聖心歡喜嚼那舌根,事出必有其因,想必定是與早上那程昭所言詬病之事脫不了干係。

    事情雖說算是壓下來了,可這醜事出了,算在沭罘亦或是陵落都算是不體面的事,

    此時沭帝剛醒便讓終離岸親自來通知浠蕪進宮,這典型的興師問罪的架勢。

    且不說出於何態度是何原因,這此非明聖之君的名頭倒是坐實了。

    不會兒碧袖和白清飛便回到了雪月閣,童兒前腳剛爲浠蕪換好了一身雪絨繡暗紋金邊的蜀錦衣肩上披了件暗藍色的披風,想着坐轎子並不會覺太冷,此時在南方,着單衣都可自行出門了。

    “碧袖怎麼纔來,公主都要起程了。”童星璇還是略帶糾怪道。

    “抱歉公主,路上不小心撞見了人,一時間耽擱了。”

    碧袖並未說出是澈王,畢竟可能會引起浠蕪的不滿,便沒有直接告訴,若是她再問,也不會隱瞞,畢竟碧袖並未遺漏細節問題。

    “無事,小問題,我捂着時間剛剛好,我也覺得有些餓了,正好可以喫。”浠蕪用手貼了貼瓷碗,感受了下溫度,點頭便直接一把端着喝了。

    她現下可沒時間在意這許細小末節,這次的進宮面聖可不同於之前,可能自己所預想的真的要發生了。

    暗下給自己的加油鼓勁,因爲自己也不知道該面對的到底會是什麼,或許早在她踏上那條爲她“精心準備”的喜船之時,很多東西便早以刻上了價碼,微然淺笑卻只是掩蓋內心的虛心與僞裝。

    再次登臨漠雪殿,終離恪此時已經端坐在大殿之上,當時的蒼白無力的人躺倒睡地讓衆人擡走的謙謙公子已然不見,只是臉色略微稍顯弱白,神色倒還像君王高上睥睨一切的樣子。

    琥珀色的丹鳳眼見她來了,神情未改,只是淡漠看着浠蕪指了指身旁一人,對她問道:“可知孤宣公主來,所爲何事”

    見她挑眼,將水眸正對鳳眸,恪而不阿,凜然不懼,正色道:“浠蕪愚鈍不知,還望陛下明示。”

    不答反問,卻非和他裝傻充愣,對於這樣的事,還是問清楚說明挑細而出最好,畢竟屈打成招,也不是她浠蕪喜歡的做派。

    宮殿所站之人,除浠蕪在殿堂之外,童星璇陪行三人均被拒之門外,不是侍衛不讓進,而是浠蕪讓她們都留在外面,畢竟縱使有何事,她們倒也不會因此受到牽連、爲她多加掛礙。

    其次便有幾位沒見過的眼生的大臣,另外連同一些宮女嬤嬤,不知是幹嘛的在偏殿侯着之外,還見到了曾爲她請脈的那位老太醫。

    另外浠蕪用餘光掃視了周圍,並未發現今日鬧婚的程昭,心下卻不能放下警惕,在暗處亦或者在別的某處她所不見得的地方,也實難說得清楚的,就算沒他,今日之事鬧得如此難堪下臺,估計是想讓浠蕪給他們沭罘個交代。

    那夜說得過去,但這程昭欺人太甚,絕不能就此放過。

    前有辱她差毀清白、錯手傷輕珏;後有劫他以相要挾於她;後更以無名之詞誣陷以致欲加之罪,這樑子算是結深了。

    “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有人肆意破壞和親大鬧澈王府,若是不能給羣衆交代,孤也難爲你做主,護你周全。”

    這新即位的沭帝做人處事也是讓人摸不出頭腦的,分明可以當即下令將程昭拿下的,卻盡顯優柔寡斷之態。

    可在對待本國自家之事上卻又是當機立斷處事果決之人,特別是在處理本國舊貴族的事上斬釘截鐵、不留餘地的強硬做派倒是果敢得很。

    不少前朝舊臣見到終離恪此做法倒是認爲他頗有大將之風,是個治國之才,可經今日此番事之後,紛紛撓頭感思他們的國君到底能否繼承保留住先帝所創下的基業。

    此時之言此時之事是他們羣臣聽到消息之後便問詢趕來,在確定終離恪無大礙之後便開始商定此事到底如何解決,如何善了。

    畢竟是在國都出了這樣的事,先有不明之人大鬧和婚現場;後有煙霧擾的民心惶惶,恐怕國都不安;再後又有新帝被歹徒劫持之說

    這一樁樁一件件,得慢慢來梳理解決,首先得解決民衆的安撫問題,此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

    畢竟是安撫民心,自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便得有羊自己親自解決纔算完。

    既然所爭論的鰲頭是出自於浠蕪,那便只能由皇權之下發號施令的人來確定浠蕪,統而概之,給民衆最好的回答方式便是驗明正身。

    這一切的一切自然迎刃而解,所有的以訛傳訛捕風捉影的話自然煙消雲散,那些想着四處造謠,企圖掀起風浪,煽風點火之人便可如輝日之下的過街老鼠,再無藏身之處,無所遁形。

    此做法對浠蕪來說確實很不公平,畢竟沒有人“在意”考慮過她的感受,但爲此番,也確實是不得行而行之、不爲好法的最好之法。

    平息衆怒,他們需要的不僅是百姓的理解,更多的是希望得到百姓的支持,讓他們的百姓能信任他們所掌持的朝政,在之後才能更好的遊刃有餘地完成許多事。

    終離恪將話挑明,沉靜的眼神之上,看不出他的情緒,只是緩緩地說了句:“公主,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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