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水琥珀 >第六十四章 婦人之仁
    黑煞雖是開口反問,卻回答了終離恪所要言之句,雖中氣有足但底氣尚缺,以至於將目光投向了被終離恪“藏”在身後的浠蕪。

    “臣惶恐,也有所不敢違逆,行不道之舉。”黑煞方纔一句顯然是自覺言語之上有過,正了正眉,還是恭敬地拱了拱手,道。

    “陛下身後是何人,可是”黑煞此時來到漠雪殿,出口也非常平靜有理,並非是來鬧事的,這點毋庸置疑,也不必擔心。

    他進殿之前並未受到宮中侍衛的攔阻,更是未讓宮裏的暗衛對他出手,皇宮也未有人通傳稟報,證明可能是出現了換班差時。

    由於目的不明,終離恪還是不能放下戒備與不安。

    “先不用給孤扯開話題,今日來漠雪殿到底所爲何事”終離恪還是沒有直接回答他,倒是問起了他的來意。

    浠蕪是看不見終離恪的,只能從他的側顏上微瞟見他此時的神情,看他的敵意與緊張逐漸有所消減,暗歎並非是自己所想那般,先前被沭帝一句“突兀”所震懾過心神,緩然放下,暫時不必提心吊膽的了。

    感受到對面黑煞言語之上的恭畏敬重,便也明透了此方的關係。

    “那臣請陛下應先讓她離開此處”黑煞還是用着很和緩恭敬的語氣,原先的兇戾全然不見,也可說是完全收斂了起來,粗厚的刀眉都難以彰顯出往日的凶神惡煞。

    見他不再糾纏着自己,暫時緩了緩,聽到黑煞說了一句:“陛下,既然不便讓臣知曉也無妨,但能否請陛下讓她先暫避,臣有要事同陛下相商。”

    他並不是在裝無知,其實是真的不知道是何人站在沭帝的身後,只是出於禮貌詢問罷了,倒是讓浠蕪後背脊涼了一涼,卻是多慮了。

    “你先去偏殿歇息,一會讓侍衛送你回去。”終離恪先是這樣說的,其實是讓浠蕪去偏殿等他,時間緊迫,也沒時間去思考讓她去哪裏纔算得了合適了。

    “是。”浠蕪壓低嗓音快步而去,刻意選離黑煞所站之地,當黑煞用較疑惑的眼光去看她的時候,便被終離恪叫住,浠蕪微然掩面,垂眸走出了漠雪殿。

    一旁在焦急等候着浠蕪的一行人忙不迭地詢問道:“公主,可還有事”

    浠蕪望着涼冷寂月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心裏的重石總算落了大半,“我的事算是完了,只不過”

    多餘的話還未說出口,碧袖和童兒便心領神會,童星璇望了一下漠雪殿的方向,心有餘悸地開口:“方纔我見到當日攔截我們婚船的那個人了,可是黑煞”

    “不錯,的確是他,雖沒有正眼相看一眼,但通過沭帝的反應和他粗獷的嗓音定不會弄錯。”

    碧袖默然不語,只是糾結地暗扯一自己的衣襬上的褶皺,咬着薄脣,道:“公主,他”

    “別擔心,他不是來說上次的事的,何況在這種兩方都是無法判定是敵是友的情況下,他也不敢妄自開口,畢竟上次之事歸根結底是他理虧有不忠之嫌,看來此番來沭罘,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

    童兒見沭帝安排侍衛護送他們去偏殿承明,快聲便領着衆人走在前側,讓白清飛與侍衛走在稍後一點的位置,只需他指明方向,並未讓他近身。

    因此浠蕪才能無所顧忌地與他們說明情況,不必多加小心謹言慎行。

    本以爲讓童星璇將碧袖帶在身邊是爲了保護她的安全,畢竟上次她反叛之事的風聲走漏與否她們是不知的,還是將她帶在身邊放心。

    結果這一念之間的“婦人之仁”,讓她差點死無葬身之地。

    君莫暄此時騎在馬背上,快馬加鞭地往漠雪皇宮而去,柳畫看着他心急如焚的樣子自己也是很爲難。

    回想起方纔在城南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和密線人碰頭了,由於距離過遠他沒法知道他們所說之事,隻字片語還難以斷定他們所說的之話。

    只能快步向前,想要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的談話,可沒等他近身前去,剛摸到牆壁還未近步,那密線傳話之人好似就像察覺到了柳畫的窺視,便馬上撂下最後一句便起踏飛雲,縱身離去。

    君莫暄聽到之後原本就陰沉的不成樣子的臉霎時間變得愈加難看起來,眉宇間凜然無色,見柳畫來了,也只是快速離步而去,也不理會柳畫,只是直接無視了他。

    柳畫看着他從自己身旁經過,無奈嘆了口氣,正準備跟上他結果卻被暗處破空而來的一道冷光攔住了去路。

    好在他武力素養還是有的,快速閃身過去之後便直接出聲讓前方的君莫暄注意,“其琛,小心。”

    話剛出口卻被泛着冷光的兵器直直橫在了他的咽喉,就算是想要再出聲,怕是身體的本能反應都是拒絕的。

    君莫暄沉悶樣子的時候,是與平時有很大差別的,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只是身體慣性地說了句:“何事”

    昏黃如蠟的眼眸地望到柳畫之時,才驚覺到他被劫持了,緊張的情緒快速流過身體做出反應,飛身踏步而近,腰間別着的凌翊霎刻出鞘,手握冷聲發言,“不是走了嗎,爲何回來,再者,他只是個無關之人。”

    原來劫持柳畫之人就是當時和君莫暄說話之人。

    只是柳畫不知,認爲是旁人跟蹤君莫暄才以劫持他做要挾。

    “看來你們感情很好。”蒙面玄色人輕笑,但是無端讓人有股不寒而慄的徹骨之寒,直起哆嗦都不是難事。

    “這關你何事,快說,如何才能放了他。”

    君莫暄真的身心俱疲了,但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他不知柳畫爲何要跟來,這個傢伙也是不讓他省心的。

    “你不必如此,我們本是一條船上之人,自然不會和自己人過不去,只是,你這位朋友,是否知道的太多了。”

    “要知道,這樣的“婦人之仁”不僅會害死他,同樣,也能害到別人。”這句話的確是忠告。

    “那又如何,本王愛怎樣如何做還輪不到旁人來說教,更何況是要挾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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