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水琥珀 >第九十九章 盈洢獻禮
    終離岸看你比你哥哥是否強上少許

    “封天祭祀乃沭罘傳統,規矩亦是傳了百代,祖宗規矩並不能因小事而廢,說是祭天敬神就得恭敬有禮,懷敬畏之心;且本王僅暫代攝政之事也無統馭國疆之權更無篡改法典儀禮之能,使節之言本王會認真聽完但不會取納更不會入耳,即便有所異議,也請擔待思量一下,此在我沭罘皇城國都,條約理法豈是爾等就可隨意更之改之喧之論之”

    “若來我國,吾等定會將諸位奉爲上賓以禮相待,以彰顯禮儀之邦、待客之道;倘若以此相挾,就莫怪我國不顧全禮數將其逐出會場,以正綱紀。”

    在別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終離岸又妙語連珠似地將後句搭了出,處變不驚、安之若素,應對自如。

    “澈王所言甚是,畢竟我等在沭罘觀禮,再不過也只是曬曬這不辣的日頭,並非大事,柳平王家的公子,能擔待的就別再埋怨了,等等也無妨。”

    好戲看夠了,自然也得借坡下驢好好圓場。

    位座終離岸右手旁的沂灤勳貴,衣着華貴、氣宇不凡,雖已面如老蠟手似枯槁,也有點老氣橫秋的意味,不過倒也持重。說起話來甚有長者之風,算是替兩方搭梯解了圍。

    封祭天狼臺的旌旗綴着星點光紋,迎風招展飄揚,屋檐下的風鐸發出節奏明朗的清脆之聲,如鳴佩環、鋃鐺有序。

    時起時沉就似現在天空無端遊移過來且漂浮不定的棉絮雲時而如薄翼輕透躍動;時而又若厚如棉絲錦緞蕩而有序,恢宏透亮,裹挾着日頭耀目的光亮,片灑在大地各處,圓臺側旁種的大氣的側柏銀杏松樹,棵棵枝繁葉茂,排排挺立、依次高低、搭肩並臂。微光穿透疊疊雲層,卻在樹枝葉影間縱情穿迭,惹得樹影不時地變換位所,拒而無定。

    金庭白瓦本是暗淡無光的死灰色卻又被重新鍍上了一層溫煦的暖金色,當幾番輪換的光再次迎到終離岸暗紋錦袍之上時,盈洢的使節團才緩緩進入會場。

    鳳曇宸擡頭認真審視地打量了終離岸一番,眉間含着笑,對圓臺之上人開口便是一聲脆生生的恭賀。

    早在一旁及時候着的太監公公心領神會地慢慢扶着鳳曇宸下馬,終離岸微眯的雙眸恢復正常狀態,扯開笑臉相迎地緩步走下圓臺,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未能遠迎,還望見諒。”

    “今沭罘國大喜,何來此話一講,攝政王殿下客氣言重了。”

    兩人依着模板樣子也算是做足了禮數,寒暄一陣後也便上了圓臺場地落座,進入正題。

    所謂封天祭祀,也不過是請幾位遠近聞名的江湖術士,不過按照沭罘來講,人家那叫法師,開壇做法:上啓四周神明佑天福祉,下告慰先祖保萬事無憂。

    得道高僧護持,也與旁人無大關係,在這圓臺上坐得久了,看那絲絲縷縷從香爐鼎裏飄出的嫋嫋青煙也是無趣至極,就越發子無聊,本只一兩人覺得,但隨着時間的越來越長,這種情緒難免傳染給羣體,終離岸便吩咐衆人離場,不時便會在勤政殿的偏殿設宴,到時再商榷通商增設一事。

    “柳畫你不用再尋了,莫暄並未來此。”

    臨離席之際終離岸對一臉失望的柳畫略帶無奈地說道。

    “他到底還是心存芥蒂。”又是一言出,柳畫一臉失望落寞地斂了斂眸,“是啊,原以爲他放下了,不曾想他還是如此。”

    “據我所知所看,你更是對方纔的事,有所掛懷吧。”

    事情發生在鳳曇宸來到圓臺上交給終離岸的賀禮花名冊時,柳畫因是其中少有騎馬的,下了馬他那身裝束就引起了衆多人的“特別”矚目,一下就被眼神犀利的柳疏雨也就是適才出言責難終離岸的人此人品相端正、星眉劍目看着貴氣,誇口便是一頓挖苦調侃,倒在其中吐露了句,他孃親身體欠佳命不久矣等之類話語,柳畫並未回他,只是顧着尋君莫暄,並不代表他心中不掛懷此事。

    終離岸本無心言中,下意識閉口,緘默了許久,還是吐露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你離家多年,也該回去看看你母親了。”

    “澈王,你也知我離家多年,知其一卻不知其二,實不相瞞也無心隱瞞,在下本是鋮潯國國丈柳平王的嫡出次子,本來大哥天選之子文韜武略樣樣比自己出衆,更適合世子之位,只因大哥並非嫡出,母親地位也實在卑微,我幾番與父親說清道明,我只是個浪蕩不羈的徒子,根本不適合繼承世子之位更不能擔當平親王承襲爵位。”

    “呵”柳畫說道此處,身形忍不住地顫抖,更表現出了自己內心的彷徨與無措,終離岸聽他說到此處,心裏也頗爲感慨,只知柳畫也非常人,不想竟是鋮潯國的平親王世子

    “澈王也是曉得柳畫這人的,平素只愛琴棋書畫僅精岐黃道法,愛山川草木四處遊歷,這並不適合我,也對努力數載的兄弟不盡公平。

    ”

    “因此你一直流離在外”終離岸興致上來,又多問了句。

    “澈王,恕在下直言”忍了又忍,柳畫本來也只是談及那番前塵往事,心緒有些不平罷了,而終離岸這反常反應,倒是令他心情瞬間轉悲爲喜,道來一句,還忍憋着笑,卻久不言後句。

    “嗯有事爲何嗤笑”

    終離岸緊鎖着眉,面對柳畫的突然轉變,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明就裏的。

    柳畫向終離岸恭敬地揖了一揖,“澈王殿下變了,變得和煦溫暖”

    終離岸一臉黑線,“嗯到底是何”

    “抱歉,我重說,柳畫是說您,您變得和浠蕪一般了,溫煦開朗,說話也能說得如此自然,更是多了。若樣貌是身體是否康健的證明,那這談吐言語便是內心真實想法的最好印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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