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水琥珀 >第一百零二章 父女相見
    禮官本在一扇屏風下唱名,來者恭敬在他身後揖了一揖,禮官放慢語調,別頭斜看了一眼侍衛身後珠翠滿頭華服出席的浠蕪,明瞭意思,中止了自己的唱名,退到一旁,高聲而言:“澈王妃到。”

    浠蕪面色不佳,兩頰間的腮紅塗飾得有些過頭,螓首蛾眉、膚若凝脂,雖美目盼兮卻不見美人笑兮。

    終離岸聽了浠蕪來了此,剛緩過勁來喝了一口,又被噎了一噎,這次噎住了喉頸深處,平白整素的俊臉一時也被憋得通紅,浠蕪步履款款,慢調子走來:“妾身參見攝政王見過沭相、各位大人勳貴,”雖是這般恭敬守禮,卻僅擡頭看了一眼位列上位的終離岸,竟也是寥寥掃視一眼,就別過頭去。

    轉身就在墨非亦面前穩穩拜下,“浠蕪遠嫁沭罘,還未回門給父王遞茶奉水,以謝父王生養之恩。”

    “來人,端茶奉香。”浠蕪微微起身,旁人給她墊了個軟蒲團,又穩穩跪下將黃依端來的銀樽奉給墨非亦,墨非亦和藹向着浠蕪微笑,“蕪兒快請起。”

    “唯,兒臣謝父王。”浠蕪是屏聲靜氣地看着墨非亦接過手中的茶,微抿了一口,便放在案几上不喝了,顯然是不滿意終離岸的緣故,以往奉茶若無夫婿作陪那便不作回門禮數了。

    全當作是女兒自己盡的孝道。

    “浠蕪如何得知墨非亦現在會在勤政殿,且澈王府離勤政殿最是遙遠,沒一個時辰是來不了的。”終離岸俯身問向一旁的衛陵。

    “恕屬下不知情之罪,風遲並未來與屬下說過澈王妃會來勤政殿。她也應該不知此事,除非是別人所告,傳她來的。”

    衛陵說完,主僕二人不謀而合地紛紛看向鄰座的沭翊,“許是沭相大人將墨亦王要前來勤政殿會宴的事命人告與澈王妃的吧。”

    “澈王殿下言語之中彷彿有些恐嚇威勢的意味,切莫心急,是老臣命人告知王妃這事不假,但倘若僅此而已,您又何必如此”沭翊優哉遊哉老生常談似的娓娓道來,不驚訝於終離岸的言辭責問,也能面不改色心平氣和與他說道說道。

    “那本王竟不知您如此之快速便和王妃冰釋,不計前嫌知她思親之切,將墨亦王的行蹤相告於她。”

    不知沭翊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先試他一波,倒是顧不上與浠蕪一同拜見岳父了。

    “老臣也未與王妃心生嫌隙隔閡,只因那事事關重大,關及我沭罘門戶,半點馬虎不得,且老臣聽聞有一行行蹤詭祕的可疑人員在寒瀲山附近遊蕩不定,只過去查看,確保萬無一失。”

    沭翊口動心不動。

    “澈王殿下此事臣等皆有幾分知曉詳情,臣等深知沭相爲人,只是誤傷了澈王妃,也派過太醫診治,確幸已無大礙,殿下何苦爲難”洛琢在側旁聽得久了,也不免插上一句,寒瀲山一事也有耳聞,不過是陵落一干人等鬧了一檔子事,沭翊添油加了把火燒了山。

    而澈沉卻始終咬緊了似的糾結這事不放了,這無疑是給自己添堵,將來承襲大統,失了這沭相的心,日後帝位又如何坐的安穩。

    “澈王,今日大擺宴席,乃是大喜之日,先觀舞聽樂吧。”

    君家人也心領神會,幫襯着說。

    “罷了。諸位請座,本王不再追究就是。”

    “蕪兒,你身量單薄,竟也是越顯消瘦了。”

    墨非亦目視着浠蕪上下打量,浠蕪一臉疲憊,早有聽說她一路並非一帆風順,前往沭罘幾番波折險些喪命,自己的心頭肉,又怎會不知她是何處境,自己又怎能安穩如坐,寢食能安

    見着自己的至親站在自己面前,卻也只能相望不相近,因爲怕觸碰了,就想離開了,她還不能走,也怕父親失望,更不能顯露自己的不好不悅甚至不開心,父親希望自己好好的,在沭罘在夫家也能喜笑顏開、和樂融融。

    綻開一個淺淺的笑容,道:“無事的父王,澈王府伙食很好,各式茶點點心應有盡有,我都喫不完呢,若見着微瘦,大概是父王許久未見我,錯覺吧。”

    笑意不能太過,不然父王很容易看出我是在強顏歡笑。

    歌舞昇平仍在繼續,只是他們之間的對話早就引得一干衆人的流連矚目,最喜惹是生非無端起意的柳疏雨見此情形,不免得來了句,“琅蕪公主與墨亦王如此深情厚意,不免讓人懷揣這其中意味,是逢場作戲還是骨肉相連真情流露,我等都不言而喻啊。”

    坐在席上對着墨亦王就是一拜,“當然是爲後者,墨亦王疼愛公主,這也是理所應當的。”

    “來人,爲王妃備席添座。”終離岸不理會沭翊,便把目光轉向了浠蕪,朗聲一句,就將柳疏雨的聲音壓了下來,聲浪中暗帶着聲壓,逼勢閒雜之人,不要放肆。

    很快,屏風後就來了兩個宮人麻利地將備置的案几擡了進來,放好又來了幾位宮女將菜餚餐具給添了上。

    “妾身謝過王爺。”

    浠蕪藉着終離岸的一聲,快速地低了過頭,眼中噙淚許久,若還不低頭掩飾,怕是要讓衆人見了恥笑。

    低過頭便想移動步子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王妃可是身子不佳”黃依一直在浠蕪身旁服侍着,從聽到沭相傳來的消息她就馬不停蹄地梳妝打扮趕了來此,期間就未流露過喜色,現下手心沁出細汗卻薄涼薄涼的,莫不是來時受了寒

    “無事,只是有些激動,心緒不寧,步子有些不穩了,不打緊。”浠蕪藉着黃依扶的空檔連忙用袖子拭淚,不料她這一幕卻讓終離岸見了個正着。

    “歌舞中止,你們先退下。”

    主要是那些跳舞敲磬的宮人擋了自己的去路。

    “是。”

    終離岸不明白沭翊爲何把消息告訴給浠蕪,也不知她爲何如此聽從安排,沭相一說,她便來了,身上有傷,不應該好好在府裏待着嗎僅此因爲,她父王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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