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着老者抱着少年鬼魅般竄入樹林,又看着阮閒揹着劉零,跟着山滔鬼魅般步法消失在不遠處一道山坡,覺得自己在做夢。
“駱老闆我們多少錢”向秀走過來問道。
唐壽皮粗肉厚,從稻草、斷木堆中走出來,只有一些擦傷,滿身塵土,還掛着幾根稻草。
他對着遠處的青山大喊:“喂~~~喂~~~”
唐壽喊完,低頭瞧見一張撲克牌在不遠處地上。
他邊拍打身上塵土,邊琢磨:是令狐shi家的人不對,令狐大老爺已經死去三十年,難道他有傳人
唐壽走過去把那張撲克牌撿起來,並叫道:“小衛”
小衛畢竟是練武之人,腿骨沒斷,只是右腳腫起來,勉強能走動。
他拖着右腳走到唐壽身旁,從身上掏出一塊雪白的絲巾遞給唐壽。
唐壽用絲巾擦去臉上的塵土和汗珠。
“二爺怎麼回事”小衛嗲嗲道。
唐壽凝視着撲克牌良久,才道:“有人救了我們”
小衛想起那個少年可怕殺氣,猶有餘悸,嗲嗲道:“二爺如果你出手的話”
唐壽打斷小衛的話:“那個老人家武功極邪門,我們聯手也未必有把握。對了你快找找那兩張銀票”
小衛忍住腿疼,走幾步,來到稻草、斷木堆旁,準備開始扒拉尋找銀票。
“剛纔我打出了斷魂砂,要帶鹿皮手套。”唐壽補充道。
小衛知道斷魂砂沾膚即腐,縮回手,掏出鹿皮手套戴上,隨口嗲嗲道:“二爺打中了嗎”
唐壽沉思起來,沒有回答。
駱老闆整個腦袋迷迷糊糊,沒聽清向秀的話。
安晴帶着哭腔,叫道:“爹”
向秀把一兩銀子塞到駱老闆手中,快速低聲說道:“不用找零還不快跑”
人生多坎坷,世道少公平。
駱老闆經向秀提醒,轉身對安晴說:“跑”
安晴腳步輕盈,駱老闆腳步沉重,一齊往木屋後面的樹林跑去。
向秀故意喊道:“駱老闆錢錢錢”
小衛正在稻草、斷木堆中尋找銀票,聽了向秀叫喊,擡頭一看,只見駱老闆和安晴落荒而逃,看向向秀。
向秀哂笑:“連錢都不要看來我們白吃了。”
小衛嗲嗲道:“閣下一夥是”
向秀吟道:“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我們四處遊蕩。”
小衛心中冷笑:騙三歲小孩
向秀挪了挪斗笠,不做逗留,要追趕山滔他們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呵呵”唐壽對駱老闆父女逃跑一點都不着急,揮手向向秀:“這位朋友,等下”
向秀已跑出七八步,停住轉身道:“唐公子,有何見教”
唐壽看了看山坡下。
山坡下離涼棚百米遠外有棵松樹就是遮陽的大傘。
松樹下,兩個骨瘦如柴的竿夫正倚樹幹休息,對山坡上涼棚裏的事不聞不問。
當涼棚倒塌時,其中一個竿夫對另一個竿夫說了一句:“唐門的二公子在哪裏,哪裏的人就倒黴”
唐壽邊走向向秀,邊滿臉笑意說:“這位朋友,如果路上碰到其他竿夫,幫忙叫下。”
向秀指了指山坡下松樹,說:“那邊有兩個竿夫。”
唐壽離向秀只有三米了:“你看,小衛腳受傷了”
向秀忽道:“唐公子不要再靠近”
唐壽離向秀兩米停住,詫異道:“這位朋友,怎麼呢”
向秀實話實說:“我怕唐門暗器”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哈哈哈”唐壽大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細縫:“這位朋友是豪爽之人,我喜歡交個朋友”
向秀說:“沒問題我叫顧劍棠。”
唐壽竟收斂笑容,認真道:“在下唐壽,唐門人。”
向秀看唐壽誠意滿滿,心中慚愧,想到劉零中了斷魂砂,說:“剛纔唐公子打出什麼黑黑的東西,在下兄弟不幸誤中,皮膚開始腐爛。”
“啊”唐壽感到有些意外,說:“那是斷魂砂。”
他趕緊從身上掏出一小瓶斷魂砂解藥,倒出兩粒淡綠色藥丸,扔過去:“這是斷魂砂解藥。”
向秀伸手接下藥丸,說:“多謝我要趕路了,後會有期”
唐壽知道救人如救火,笑道:“記得幫我叫竿夫”
“好”向秀說完,快速往前面一道山坡跑去。
唐壽看着向秀消失在山坡後面,喃喃道:“他們爲什麼救我撲克牌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小衛扒拉了半天,找到了銀票:一張缺了一個角,一張還是完整的。
他心中感嘆:這興隆錢莊的銀票果然比普通紙結實多了。
這時,小衛已來到唐壽身邊,聽到唐壽的自言自語,嗲嗲說:“二爺真的是那夥人救了我們”
唐壽點點頭:“涼棚裏除了他們,並沒有別人。”
小衛疑惑:“他們爲什麼不向一老一少出手,卻毀掉涼棚”
唐壽看着前面那個山坡,良久道:“是有點奇怪。”
小衛把兩張銀票交給唐壽,嗲嗲道:“二爺接下來”
“太陽啊,火一樣燒着的太陽烘乾了小草尖頭的露水,可烘得幹遊子的冷淚盈眶”
陽光刺眼。
唐壽說:“剛纔一折騰,肚子又餓了些,去木屋裏看看還有沒有饅頭喫。”
兩人向木屋走去。
小衛忽嗲嗲道:“讓駱老闆父女跑了,可惜”
唐壽笑道:“沒什麼抓住駱老闆父女前有件事更重要。”
小衛馬上嗲嗲道:“二爺什麼事”
唐壽意味深長說道:“我們要送一個乖巧的蘿莉給李大人,不是一個任性的蘿莉。”
小衛心想:李林甫李大人曾被一個烈女咬掉一塊肉,害得那個送禮的校尉亡命天涯。於是贊同道:“二爺你想得周到,但”
唐壽截住小衛的話:“你回去後,馬上派人去找找下三濫何家的人。”
小衛忘了腳疼,邪笑起來:“二爺你放心”
兩人正說着。
“咚咚咚”劍門關方向隱隱傳來紅色火箭旗花升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