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活在神話中 >七六 相見
    華山,一處雲霧繚繞山風吹拂的閣樓之上,一襲白色衣裙的楊嬋靜靜的倚坐在樓邊,手指捏着一個茶杯。楊嬋目光悠然的看着華山中尋常人看不到的風景,感受着山風拂面的清涼,心中一暢,將茶杯端起輕抿一口,愜意的眯上了眼睛。

    身後,一身藍裙的朝霞仙子走了過來,黛眉微皺,焦急道:

    “公主,蒼木派那三人都已經走了,您真的不出手幫他們一下”

    其實,早在三天前,察覺到小蒼山已經易主的小蒼山神就已經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向紫霞仙子稟報了這件事。

    朝霞仙子聞言大驚,之前寧曉拜訪之時的說辭可不是這般的。無奈那時寧曉已經離去,紫霞仙子只好將事情告訴給了楊嬋,希望自家公主能讓自己幫他們一把。

    哪知楊嬋聞言只是輕笑道:

    “既然他要面子沒開口,我怎能讓你助他我與他雖然言談甚歡,但也不好干涉他的私事。說不定他還想着今後有所成就了,再回來尋仇呢”

    楊嬋轉過身來背靠欄杆,一頭青絲隨着山風漫舞飄揚,把茶杯遞給紫霞仙子,示意將其倒滿,悠然道:

    “我早已說過不會幫他,自然不會相助,你也無需多言。各人皆有各自的活法,他既然選好了,那就隨他去罷。”

    “可,你們不是朋友麼”

    楊嬋點頭,笑道:“我們自然是朋友,正因爲我們是朋友,我若處處相助,反倒是害了他。你放心,他將來的成就不會比我低的。”

    在閣樓裏面倒好了茶的朝霞仙子聞言,驚訝的擡起頭來,問道:

    “難道他還是某個大人物下界歷劫的轉世之身不成”

    自家公主可是二郎真君的親妹妹,一身天賦也不差其兄多少,只是不怎麼愛修煉罷了。若是一個凡人也能比她有更高的成就,那跟腳也絕對不凡了。

    楊嬋不應,只是從朝霞仙子手中接過茶杯後便重新側過身去,看向雲譎波詭的欄杆之外,良久才傳來一句: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竹海之中,寧曉懷着忐忑的心情見過了筠簪與筠竹前輩之後,就被安排到了竹海的一處涼亭之中。

    寧曉看筠簪前輩的態度與七年前一般無二,想來這幾年也沒有拿自己與靈清的事做文章。

    寧曉坐在亭中,環顧一週才發現這竹亭竟是七年前筠簪前輩接待他們的那個亭子。竹海在這七年之中卻沒什麼變化,彷彿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一般。

    寧曉對比着竹海與小蒼山,不由一陣唏噓,果然還是根基的緣故啊,若是蒼木仙人還庇護這他們,他們又何以淪落至此。

    “這位前輩,你可知正陰師兄現在身在何處剛纔師伯說他在這邊,我卻是沒找到。”

    寧曉正感慨間,身後傳來一個空靈冷清女聲,試探着問到。

    寧曉回頭看向來人,白色道袍上繡着竹枝青葉,青絲在頭上挽出一個簡單的髮髻再垂落至雙肩,面容依舊那般精緻,只是清減了許多,正是靈清。

    七年過去,她的身形也高挑了許多,此時手中端着一盤竹果,見到了寧曉的容貌,目光由探詢變爲了不可置信,不敢相信眼前在白髮蒼蒼的人是自己思念了七年的正陰師兄。

    靈清心神激盪,不禁用手捂住嘴巴,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就要奔涌而出。手中盛着竹果的盤子也開始落下,寧曉眼疾手快,將盤子抄了起來放到了桌上,笑道:

    “僅僅七年未見,靈清師妹反應未免也太大了罷”

    不料靈清二話不說,便撲倒寧曉的懷中,嗚的哭了起來,不一會兒,寧曉衣襟已經被沾溼了一大塊。

    寧曉也愣住了,寧曉與靈清的道袍皆是輕便的款式,靈清緊緊抱着自己,各自的體溫、身材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寧曉這二十幾年來頭一次這麼近的接觸女孩子,差點就要出醜。

    忍下心中旖旎之念,寧曉強行將哭聲漸低的靈清推出了懷抱,輕聲道:

    “不知靈清師妹受了何等委屈,竟哭得如此傷心”

    靈清還沉浸在師兄經歷的重大變故的悲傷中,又聽到師兄如此生分的話語,只覺得這師兄就是一個沒良心的,自己這七年相思太不值得了。

    本來快要收斂的淚水又涌了上來,掩面啜泣着。

    寧曉可不敢讓靈清繼續哭下去,這可不與七年前兩人在無人的月溪邊一樣,筠簪、筠簪,還有其他的竹海弟子可就在不遠處呢要是靈清哭得久了,自己怕是要被打死。

    其實,筠簪她們神識何其靈敏,早就開始留意着靈清的一舉一動了。特別是筠竹,在感知到自家徒弟撲到寧曉懷中大哭之時,就快要忍不住出去將寧曉一劍給砍了。

    只是被師姐傳音入密安撫了下來,筠竹也只好作罷,繼續與玄正他們閒談着近來之事。

    何止是筠簪、筠竹在關注着寧曉他們的舉止,就連玄正、玄偏都在暗暗留意。特別是筠竹按劍欲要出門的時候,玄正幾乎都快要站起來擋住她了。

    玄偏心裏搖頭,寧小子還是經歷的少了,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擺不平,簡直是有損他岑郎君的名頭。

    寧曉輕輕拍了拍靈清的肩膀,安慰道:

    “靈清師妹,不知有何委屈不妨說出來,你這樣一直哭,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你說出來,不僅自己心情舒暢了,還能讓別人好幫助你呀。”

    “更何況,此地可不是月溪,等下筠簪前輩發現了,我可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靈清想到師父師伯都在不遠處,害怕連累到寧曉,也漸漸收起了哭聲,淚眼婆娑的看着寧曉:

    “師兄這七年可是遭逢大變不僅頭髮都白了,而且還不肯來竹海看師妹一眼。而且,爲何要如此生分的叫我靈清師妹,是不喜歡我了麼”

    寧曉看着淚目中的靈清,不敢再刺激她,從玉佩中找出一塊手巾遞給她擦淚,誠懇認錯到:

    “是我錯了,我不該叫你靈清師妹的。至於我這頭髮,只是修煉之時出了一些差池所致,不過承蒙貴人相助,早已痊癒,如今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這髮色卻是難以改變了。”

    靈清擦乾了淚水,依舊帶着些許啜泣道:“師兄這七年爲何連靈清一面都不願意見我知師兄一心修煉,並不在意兒女情長。可是靈清真的很想念師兄,”

    靈清說着,伸出食指指了指心房,道:“想得靈清這裏痛的慌。”

    寧曉心裏一嘆,靈清太傻了,只相處了幾天便將一顆真心給交了出來。本想逐漸疏遠之後,便能忘了自己,哪知卻是變得更加刻骨銘心了。

    “師妹,你還是忘了我罷,我真的配不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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