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老道有些疑惑與可惜,身爲一尊真仙,爲何會說自爆就自爆,那是何等的果決。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仙人呢
忽然,白雲老道又想起西監副說自己是護道人,腦海中閃過西監副那狂熱而帶着無盡堅決的眼神。
那麼,你又是什麼人殉道者麼
想到這裏,白雲老道只覺得有些不寒而慄,心中又是一股不安升起,手中出現一張符籙,法訣掐動,一道念頭進入其中。
符籙無風自燃,將自己的話帶向李青蓮。
白雲老道前來阻攔西監副,只是因自己前幾日心血來潮起了一卦,測的是李青蓮此去長安面聖的吉凶。
不想卦象卻是四平八穩之相。
白雲老道算是看着李青蓮長大的,對其氣運也很是瞭解,但凡做事,必是大吉,且無往不利。因此,這一道中庸之卦象已經能說明許多問題。
不是有人故意攪亂天機,便是李青蓮此行當有一劫。
再想到欽天監的異動便有了這一件事情。
經過西監副這一番拖延,長安之事怕是已經開始,白雲老道已經是趕不上了。..
腦海中思緒混亂,白雲老道搖了搖頭,讓一道分身帶着衆弟子迴歸青城山白雲觀,自己則是重新返回到西監副自爆元神之地。
收斂起西監副留下來的幾塊法寶殘片,白雲老道苦笑不已。
“道友倒是走的乾脆利落,今後老道逼死一位真仙之惡名怕是要遠近聞名了。”
嘴上對西監副很是抱怨,但白雲老道,心裏卻沒有絲毫的恨意,甚至想着爲其立一道衣冠冢。
雖然二人道不同,但終究都是求道者,頗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意。
只是西監副到蜀州多年,卻一直不曾將真名透露,墓碑倒是不好整了。
一天前,長安城外。
左腰挎着青萍劍,右手拎着一直紫金酒葫蘆的李青蓮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擡頭仰望着這一座雄城。
在其身後,則是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
只是這兩個大漢卻有些精神不振,踩在馬鐙上的腳也不時抽搐兩下,全身上下更是灰頭土臉的,好不狼狽。
兩個大漢也有些淚目的看着這一堵城牆,只覺得自己的苦日子終於是到頭了。
這兩人在蜀州也是揚名軍中的好漢子,弓馬嫺熟武藝高強,但終究還是人生肉長的,一連七日策馬狂奔,已經是遭不住了。閃舞..
甚至連自己胯下是馬還是鳥,都有些分不清了。
這也是爲何只有他們兩人跟着的緣故,其他人已經掉隊了。
李青蓮倒是神清氣爽,一身衣物也是纖塵不染,本就絕美的樣貌在一身男裝之下更顯迷人。
路邊已經有好幾個路人,或是撞到城門邊士卒的長矛上,或是愣愣的撞到城牆上,引起一大片鬨笑聲。
李青蓮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只是欣賞着這一座城,忽然回過頭來,對身後的二人道:“此情此景,我倒想吟詩一首,聊發心意”
其實從離開蜀州到抵達長安的這兩個月裏,李青蓮倒也寫了不少詩,但確實也不怎麼樣,中人之資而已。
李青蓮:其實是作者那廝沒水平
若是閒暇之餘聽聽還好,但在這即將面聖的重要時刻,自己主子還浪費吟詩,那位陛下可能會不喜呢。
李青蓮點點頭,從善如流道:“那好,我們便先進城吧。”
說完便下馬向着城裏進去。
李青蓮進得城中,正準備先去自家在這邊置辦的宅邸換一身衣服,就見到一大隊擡着兩頂轎子的宮女太監在一個女官的帶領下走到自己身前。
女官走到李青蓮身前,對其盈盈一福道:“李道子風姿無雙,不必多做準備,二聖已在宮中等候多時了。”
想來這些人早已在此等待李青蓮的到來了。
二聖便是皇上與武后了。
李青蓮眉頭一挑,這一動作讓初次見到她的人俱是心旌搖曳。
“哦我那皇侄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我”
周圍之人皆是喫驚的瞪大眼睛,心中都閃過一個相同的念頭這女子,怎麼這般大膽
那女官倒也並非凡人,短短時間便從驚訝中恢復,掩嘴輕笑道:“道子又何必多言還是跟着本官先行面聖罷”
說完,女官身後的太監宮女便上前幾步,排開了李青蓮那兩個護衛,將李青蓮圍在了中間。
李青蓮早收到了白雲老道的傳訊,也知道此行怕是鴻門宴,但她心中也是有自信的,便給二人一個安心的眼神,輕輕笑了笑,讓女官在前面帶路。
兩頂轎子一路向着皇宮一路前行,倒也是暢通無阻。
宮門前,李青蓮與女官從轎中走出,宮門禁衛連忙對女官拱手行禮道:“見過上官昭容。”
女官點了點頭,拿出一塊令牌遞給禁衛,禁衛檢查了一遍,便讓開了道路,李青蓮見怪不怪,擡腳就要向着宮內走去。
“道子,宮中外客皆要解劍,還請見諒。”
李青蓮看了看擋在自己身前不卑不亢直視自己,手指自己腰間青萍劍的女官不語。
等到女官鬢角見汗,李青蓮忽的展顏一笑,解下腰間的青萍劍平舉到女官面前,道:“解劍可以,不過只能由你拿着,不然”
李青蓮湊到女官耳邊低聲道:
“它可是會殺人的。”
女官有些慌亂的理了理鬢角,順道擦去冷汗,接過了青萍劍,點頭道:“道子放心,本官一定保管好此劍,稍後會有宮人引您前去面聖,本官先行告退。”
李青蓮點點頭雙手背在身後,悠閒的向着前方走去,彷彿想起了什麼,轉身問道:
“未曾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女官擡頭道:“上官婉兒。”
李青蓮點點頭,轉身便走,聲音遙遙傳來。
“嗯,人美名字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