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孟慶山當即否定，我連忙擺擺手，焦急地用口型示意他不要那麼說。
孟慶山也不是傻子，很快反應過來，頓了片刻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在找的這個神像和之前那個長的一點都不像，但是莫名給我一種相似的感覺。”
電話彼端的人低沉地笑了笑，喜不自禁道“沒關係，先拿給我看看吧，按照老規矩，你送到那個古董店裏。”
這樣可不行，我和孟慶山對視一眼，同時皺起眉頭，得讓這個人自己現身才行。
拿出一張紙板，我飛快地寫下來對孟慶山的指示。
“不好意思，我之前在那條街賣倒斗的玩意兒，摻了水貨，不能再去那裏了，您住在哪我給您給去。”
孟慶山深呼一口氣，不安地說道。
那個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正當我們以爲他會就此拒絕的時候，彼端卻傳來了令我們欣喜的答案“好，等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你，不過別走正門，從後門進來，到時候說和齊老闆預約了就成。”
事情進展得比我們想象中更加順利，掛斷電話，我和孟慶山同時鬆了一口氣。
沒過一會兒，那個人發來了地址，出乎我的意料，地點不過是郊外的一個商業街，照孟慶山的描述，這個人之前花了五百萬買那尊神像，至少應該住在高級住宅區纔是。
或許這就是有錢人的情趣吧，我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多想。
“這個能成嗎”孟慶山看着我手裏那個包裹着破布的神像，面露憂色，“這個二十塊錢的東西，肯定一下子就露餡了吧”
沒錯，在到這之前，我和孟慶山到了文玩市場，花了二十塊錢買了個假貨。
我微微一笑，“誰說要讓他相信了，只要是假的，不管價格多高，他肯定能認出來。”
其實一開始我就抱着這個想法，與其在僞造神像上下功夫，不如直接弄得十成十的假貨，還能省些錢。至於如何吸引對方的興趣，關鍵在我，更確切的說，在我左臂上的骸骨紋身。
那人既然能看出來神像的與衆不同，應該也與陰陽紋身有所接觸，自然也能看出骸骨紋身的獨特之處。
按照電話裏的要求從側門走進去，我和孟慶山到了店裏這是家花鳥店。
“您好，我們找齊老闆。”
店內比我們想象中更大，只是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單是一個花鳥店老闆，如何給得出五百萬的高價
看起來像是店員的人上下打量了我們幾眼，癟了癟嘴道“安老闆又給我們找麻煩了。”
難怪之前電話彼端那人爽快地答應了，因爲他根本不是這家花鳥店的老闆，而是另有其人。
我懊惱不已，可眼下騎虎難下，只得跟着店員向店內走去。
到了裏間，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老頭映入眼簾，那人身上沒什麼特別的氣息，乾瘦的臉上掛着一架古董似的眼鏡，他擡了擡眼皮，看到我們後，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給我。”
低沉的嗓音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齊老闆攤開手，示意我把神像給他。
怎麼辦如果現在就把神像交出去，絕對會被發現，這種老頭常年在花鳥文玩市場混跡，絕對有自己一套辨別的方法。
我心下慌亂不已，索性直接梗着脖子，裝出一副愣頭青的模樣，“你是誰你不是我們電話裏聯繫的那個人，我不放心。”
齊老闆不屑地乾笑一聲，摘下眼鏡擦着，淡淡道“年輕人哪裏來的這麼大的戾氣你給貨，我們給錢，又不是騙你。”
我繼續裝作鑽牛角尖“那可不行，你不是買家，這麼說從一開始你們就騙我們，那可不行。”
孟慶山見狀，也反應過來，和我做戲道“你幹什麼，上次都沒騙我，這次還能耍詐不成快給人家。”
我撥浪鼓一般搖着頭，忽地擡手高聲道“不行，這玩意兒是我找到的，你現在要麼讓真正的買家過來，要麼我就摔了它。”
這樣能成嗎我心裏更加不安，我的表現怎麼看都很奇怪，讓人懷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對面的老頭用渾濁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我，好大一會兒，他嘆了口氣，掀開身後的簾子走了進去。
又過了片刻，齊老闆走出來，不悅地板着臉道“他一會兒就過來，小子，我告訴你，你這玩意兒的價格得降一倍，安老闆這麼忙的人，來見你一次，你知道得浪費多少錢嗎”
“降一倍那我就不賣了。”
我依舊維持着自己坐地起價不要臉的形象。
齊老闆沒了耐心，冷哼一聲，“不賣拉倒，那種玩意兒也就是安老闆有興趣，到別的地方你連一分錢都賣不出去。”
我心中暗喜，這人雖然看起來像是個老狐狸，不過只這片刻，他就給我透露了許多信息。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那個真正的買家姓安，是個身家厚實的大老闆，其次，他看中這些神像，絕對不是出於收集古董以求升值的想法，而是出於更特別的原因。
那個人，不會也是像孫師傅或者池許一樣對陰陽紋身多有了解的人吧
在這種惴惴不安的情緒中，我終於等來了那個真正的神像收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