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個哈欠,不悅道“馬上就要到了,你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我沒有回答,腦海中依舊如同亂麻一般,池許到底是怎麼回事從之前看,他明顯對我們尋找兇墓十分不滿,可是現在居然又答應了我的請求,實在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耳側傳來蟲鳴鳥叫的聲音,我們距離陰陽紋身店已經有幾十公里,現在我和李舒身處的地方,是一片與世隔絕的深山。
夏日正是蚊蟲作亂的時候,不過是在樹叢裏走了一個多小時,我身上便充斥着大大小小的腫包。
擦了一把汗,我的視線瞥過李舒,一下子怔住了。
“你怎麼沒準備那些東西”我不解地開口問道,“就是小說裏寫的洛陽鏟什麼的。”
李舒故作高深地一笑,道“這種墓又沒有血屍糉子,準備那些勞什子幹什麼我帶了更好的東西。”
說着,他從揹包裏掏出個電子設備,儼然是高科技的樣子。
“這玩意兒是用來探測水源、地下溶洞之類的,等會兒到了陰脈上,只要探一探就成。”
我不由驚歎不已,隨着時代的發展,就連盜墓這種活動都有了新的手段。
又走了一會兒,瘙癢感讓我倍感不適,樹叢裏悶熱的空氣也催人汗下,我正想提議歇一會兒,李舒的臉色卻驀地嚴肅起來。
說實在的,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正經的模樣,只見他皺着眉頭,手持探測器,目不轉睛地看着地面。
“這能看出來什麼”看着尚未開機的探測器,我疑惑地問道。
李舒把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示意我小點聲,接着蹲了下來,用手指敲着鬆軟的泥土。
真邪乎,我暗自感慨着,不時把手放在身前擺動,想要驅趕那些討人厭的蚊蟲。
就在這時,李舒眼眸一亮,猛然起身道“找到了,跟我來。”
這就成了我簡直不敢相信,那個探測器根本都沒開機,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李舒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又露出欠扁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夥子,這就你不懂了吧其實那個探測器只是以備萬全之需,實際上光是靠我這天才的頭腦,就足夠了。”
我嗤笑一聲,吐槽道“別等會兒啪啪打臉就好。”
大約只走了十分鐘,李舒停下腳步,拿出探測器打開,淡淡的紅光亮起,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喜不自禁地道“好了,就是這裏。”
說完,李舒從揹包裏拿出兩個摺疊軍鏟,我們倆開始熱火朝天地挖起來。
“和小說裏完全不一樣啊,”我不無失望地說道,“一點也沒有那種刺激緊張的感覺。”
李舒低聲笑笑,沙啞的嗓音有一絲嘲諷和愴然,“這種兇墓沒有什麼機關,想來是墓主人本身就抱着希望別人找到的想法,”他輕哼一聲,“如果真是那種有機關的墓,你有九條命也死透了。”
太陽西移,身側不時吹來一縷涼風,終於,一個盜洞緩緩出現。
下了墓,果然正如李舒所言,這裏面沒什麼危險,開着手電筒,我們兩人如履平地般暢通無阻。
“應該就在前邊了。”
李舒伸出手指了指,我意識到這個墓和之前那個墓十分相似,甚至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我迫不及待加快了速度,胸腔裏的心臟不安地跳動着,可是心情卻是無比的激動。
如果得到那個神像,或許就能找到這些無主陰陽紋身之間的線索,我心中久久無法開解的疑惑也有了解決的可能。
“怎麼會這樣”衝進主墓室,我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雙腳像是瞬間陷入了沼澤,無法移動分毫。
聽見我如此喃喃說道,李舒在我身後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笑着說道“怎麼樣這個神像是什麼樣子的”
說着,他走進來,露出了和我一樣茫然若失的表情。
同樣光溜溜的石臺上空無一物,神像不見了。
我深呼一口氣,對面忽然一道光亮閃過來,刺得我不由自主閉上了雙眼。
適應之後,我頓時明白過來,對面也是一個盜洞,不用多想,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了,並且帶走了神像。
“走吧。”
我招招手,轉身照着來時的方向返回。
出來之後,李舒看起來也很鬱悶,這些天他一直研究這些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線索,我們倆又費了這麼大的功夫,結果竟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怎麼辦回去嗎”李舒看着我一直沉默着,開口詢問道。
我沉吟片刻,忽地擡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光彩,激動地對李舒說道“你當時不是在附近的村子裏遊蕩嗎現在這個神像被拿走了,那個人應該也遭遇了和你一樣的事,我們去附近的村子看看,說不定可以找到他。”
李舒聞言,也是精神一振,我們倆飛快地趕往附近的村落,開始挨家挨戶地詢問起來。
“喂,宇,你怎麼還不回來啊都十點了。”
電話另一端的雯雯擔憂地說道,語氣中或多或少有些抱怨。
我道了聲歉,目光投向李舒,輕聲道“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李舒頹然地長舒一口氣,沒錯,走訪了整整一個下午,我們一無所獲。明明幾乎問遍了整個村子,可是我們一提到“有沒有怪事發生”的時候,他們都會不假思索地搖頭,然後用看怪人的眼光看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