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胥又來了,我擦拭着紋身針,望着這個礙眼的傢伙,心底又開始煩躁起來。
“與其在這裏,你倒不如去找池許在哪兒。”我淡淡說道,心裏卻泛起一抹苦澀。
“我能找到還會到你這兒”吳胥翻了個白眼,“對了,我們要不要再去陣眼那兒看看”
我手上的動作一滯,看着手裏的紋身針面無表情地回道,“昨天我去了,還是沒有線索,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再去看看。”
吳胥神情凝重地點點頭,接着卻又一臉詫異道,“不對啊,按理說陣眼那裏應該有一個血池。”
“血池”我不解,雖說到了那條街便可以聞到血液的氣息,可是那股氣味幾乎是四散開來的,完全沒有一個源頭,更別提血池了。
吳胥應聲道,“沒錯,血池,而且是人的血。”
我頓感一陣噁心,許是昨天熬了一夜,腹中傳來反胃的感覺,擱下了手裏的紋身針,我走近吳胥坐了下來。
“現在我和孫師傅是同門師兄弟了。”目光看向窗外,我輕聲說道。
吳胥有些錯愕,轉念一想卻明白過來,道,“那個人,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我知道他問的是詹師父,然而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詹師父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淡淡一笑,我道,“和你一樣不受歲月約束的人。”
這個答案自然不能讓吳胥滿意,不過常年和這些遮遮掩掩的傢伙朝夕相處,我也學會了賣關子的本事,一晚上過去,吳胥急得抓耳撓腮,卻什麼也沒從我嘴裏套出來。
咚咚咚,惴惴不安地敲響門扉,我遲疑了片刻,終於喊出令我難以適應的那兩個字眼“師父”。
詹師父開了門,皺着眉頭道,“你怎麼一個人來了”
我更覺得尷尬,說起來我還從未和詹師父兩人單獨相處過,這次心急,我沒來得及去接孫師傅,而是自己一個人匆匆趕來了。
進了門,我開門見山道,“有個風水大師說,陣眼處應當有一個血池,請問這是真是假”
詹師父微微頷首,“那人說的沒錯,陣眼處必有一人血構成的血池。”
我撓撓頭,“可是我們在陣眼處找了許久,從未發現過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那血腥味也是均勻飄散,完全無法追究源頭。”
無功而返,回去的路上,我滿腦子都是找尋血池,思來想去還真讓我想到個不同以往的法子探測器。
如今表面上都找過了,剩下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在地下。李舒之前用過的探測器落在了我家裏,據他所言,那東西可以探測地下的很多東西,血池是液體,探測器必然會顯示異常。
趁着夜色正濃,我帶着探測器孤身一人來到了那條街,再一次走遍了這條街的每一個角落,我終於忍不住了,一腳把探測器踩了個粉碎。
還他麼一如既往,什麼都沒有。
叮鈴一聲,與此同時,手機發出細微的振動。
“血池可能是被某種陣法或器物隱藏起來了,封門並無多少關於陣法的資料,暫且擱置吧。”
這是一條來自詹師父的短信。
我苦笑一聲,終於徹底死了心,轉身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
“請問您想紋個什麼”我不由自主皺起眉頭,眼前是一個穿着水手服的女人,長髮及腰,一副清純的模樣,這種人怎麼會到紋身店來
不對,心裏涌起一陣古怪的感覺,我怎麼越看這個人的臉越覺得似曾相識
“請問,我們在哪裏見過嗎”我遲疑了片刻,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原來老闆你就是這樣和妹子搭話的。”粗嘎的聲音從水手服女人口中傳來,我被嚇了一跳,過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這個人是阿龍
認出來之後,我沒好氣地破口大罵道,“你這是什麼打扮歌手不當了要去做人妖嗎”
阿龍撇了撇嘴,雙腿大開地坐下道,“你以爲我想啊,經紀人姐姐說,現在這種社會,想紅就必須得整些噱頭。”
“今兒來幹什麼”轉過話題,我淡淡問道,若是以前,我一定會對着阿龍這身打扮品頭論足,可是陣眼的事始終讓我耿耿於懷,完全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情。
阿龍低着頭,左手攪動着咖啡,輕聲道,“那個地方你去了嗎”
我一頭霧水,不解地問道,“什麼地方”
“海德紋身的地方,我有點擔心,”阿龍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擔心他在地底下活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