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年的法律意識告訴我不能殺人,我最終還是把他們放了。
開車回去,剛到半山腰,我的手指又開始顫抖起來。
地上有輪胎的痕跡,山坡上一片狼藉,匆匆趕到詹師父家,推開門,一陣凌厲的風颳來。
砰的一聲,我一拳將木棍擊飛,入目卻是雯雯滿臉淚痕的模樣。
“宇,是你啊。”雯雯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裏,泣不成聲道,“我還以爲是他們。”
我輕聲安撫着雯雯,走到屋裏,詹師父面色凝重,一看到我,他道,“這裏剛剛有一批人闖進來了,你師兄他打車回荒村裏,那裏也有人闖進去了。”
我心裏慌亂得幾乎快要崩潰,好一會兒才用艱澀的聲音道,“那石像”
詹師父無奈地搖搖頭,長嘆一口氣道,“又少了一個,我只把視線鎖定在那些鬧事的人身上,卻沒有想到,人在鬧事的時候,那些鬼東西也有可能把石像帶走。”
鬼東西詹師父指的是陰陽紋身嗎
“之前在陰陽紋身店,那些人死活不開口,您覺得是誰在暗地裏下手或者說,這一切是誰指使的”我抱着最後一絲期冀,問道。
“是那個老頭。”詹師父思忖半刻,沉聲道。
次日清晨,陽光從樹林中灑落下來,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境,然而我知道,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那三批人,明顯懷着同一個目的,他們的到來讓我和詹師父孫師傅都感到惴惴不安。
山雨欲來風滿樓,躲在暗處的人,終於要跳出來行動了。
陰陽紋身店和荒村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的計劃不得不暫時中止,無可奈何,我們只能再次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對不起,讓你受驚了。”把雯雯送回家,我歉聲說道,讓她接觸那個波詭雲譎的世界,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副畫面。
雯雯搖搖頭,眼眶慢慢變得發紅,我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沒想到她突然摸了摸我的頭,溫聲道,“宇,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會陪着你。”
這算是我如今不幸生活中唯一的一束光亮吧
今天又會發生什麼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細若遊絲的貓叫,我一愣,接着氣血涌上頭顱,整個人興奮起來。
來了,是那個抱着白貓的老人,這次我非要問出來個三七二十一不可。
老人一如往常緩步走進來,還沒到牆壁邊上,我直接冷聲道,“您和開陰門的人有什麼關係”
“開陰門那是什麼”老人的臉上一片茫然,只是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眸裏,卻似乎藏了些什麼。
“別裝傻了,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吧”我鼻子間重重出了一股氣,“你知不知道開陰門意味着什麼,或許整個世界都會因爲陰門的打開而發生慘烈的變化,只爲了一己之私就導致生靈塗炭,這就是你們的願望嗎”
老人微微一笑,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幼稚的孩子,他搖搖頭不理會我,走到牆邊。
一拳打在櫃檯上,我的嘴角微微抽搐,還是不說嗎還有一招我還沒用呢。
“我的老朋友......你把我的老朋友藏到哪裏了”老人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十歲,噌的一下跑到我跟前,雙目赤紅地對我怒聲逼問道。
扯了扯嘴角,我冷笑道,“想要見到它也可以,您只要告訴我您和開陰門的人有什麼關係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如今在謀劃什麼我就把它還給你。”
“不,”老人的聲音帶着痛苦,他緩緩鬆開手,白貓躍然而起,跳到門外,“我真的不知道。”
看着抱住頭顱,一副絕望模樣的老人,我不由也開始質疑起自己的判斷,難不成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湊巧在這個時候來這兒
“我求求你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老人說着,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用不算結實的頭一下一下地敲擊着地面,沒一會兒,我眼前的地面已經變成了深色。
我的心開始鬆動起來,無論如何,讓一個比自己年紀大這麼多的老人給自己磕頭,都是有悖倫理的情況,而且,對方也沒給他什麼好處,他總不能爲了他們隱瞞,而低聲下氣成這般模樣吧
訕訕地扶起老人,我冷着臉尷尬道,“行了,我把它放回去,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