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嗎”池許走後好一會兒,吳胥才艱難地出聲,我聞言點點頭,他卻又道,“我沒有看見,那是什麼我只能感受到十分強大的陰氣和煞氣。”
“那個東西在他的身後,”我出聲解釋道,其實方纔之所以在看到池許後倒退幾步,便是因爲那個東西,“大約有五人高,十分巨大,通體呈現血紅的顏色,只不過輪廓不是很清晰,我充其量只能辨認出一個模糊的影子。”
吳胥思忖片刻,聲音顫抖道,“是用血池餵養的,之前從血池裏逃出去的那個傢伙,池許已經把它收爲己用了。”
冷寂的天空中閃爍着幾顆星子,躲在暗處的人終於顯露出身影,可勝利的天平卻愈發向着我們不願看到的方向偏移。
次日晚上,陰陽紋身店裏達到了這幾個月來的最多人數,只不過仍舊沒有一個客人。
吳胥早已設好推演的陣法,他面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八卦盤,口中唸唸有詞。
“那八尊石像重新回到了墓裏,”吳胥說完這句話,臉上的神情沒有緩和,反倒更加陰沉,果然,接着他便補充道,“開啓陰門的陣法已經開始了,破壞石像和陣法這個方式已經不能進行了。”
我看了詹師父一眼,一切正如他們所預料的那般,只能用最後的解決之法了。
“宇,晚上回來的時候捎點調味料,今天我想做生薑燒肉........”這天早上,雯雯正囑咐着即將出門的我。
“宇,你怎麼了”看到我不說話,而是一直盯着她,雯雯有些詫異。
我深呼一口氣,努力擠出一抹笑意道,“今天晚上我可能會很晚回來,你自己先休息吧。”
雯雯的臉龐上閃現一抹落寞的神情,不過很快她便多雲轉晴,整理着我的領口道,“那你自己要小心哦。”
出了門,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確實要小心,而且要萬分小心。
今天是農曆三月三。
驅車趕往吳胥家,我本意是將詹師父和孫師傅接過去便可,沒曾想吳胥義正辭嚴地要求一同前往,我知道,這小子對於池許也有執念,和我一樣不願意相信的執念。
一直等到了黃昏,池許都沒有出現。
“還沒到時候,”吳胥不停地推算着,他眉頭緊皺,託着八卦盤的手時不時顫抖幾分,我不由感慨萬分,如今就連他,都成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狀態。
天空陰沉沉的,厚重的雲層如同積了水的棉絮,明明周身的風凌厲而肅殺,卻吹不開一絲一縷的烏雲。
“馬上就要來了”突然,吳胥發出一聲大喝,黑漆漆的夜幕中陡然劃過一道閃電,接着雷聲涌動,大滴大滴的雨水自上而下滴落。
四下張望片刻,我依舊沒有發現池許的身影,“去陣眼處。”詹師父面色一凜,厲聲說道。
去陣眼處難不成在我們集體守在外面的情況下,池許依舊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qian入血池
答案是肯定的。
當我們抵達血池附近,煞氣和陰氣如同潮水一般涌來,陣眼中央竟然已經擺好了一座祭壇,在祭壇外席地而坐的人正是池許。
“那是第九尊神像”我的瞳孔忽然一縮,祭壇中央供着一尊石像,與以往我們找到的每一尊神像都截然不同,並且有着更加濃重的陰氣。
“討人厭的蒼蠅,”池許的眼皮擡了擡,看到我們,他不屑一顧地說道,“還是來了啊。”
他怎麼會如此淡然我心頭大駭,雙腿卻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緩步向他走去道,“你收手吧,現在還來得及。”
池許的脣角扯了扯,臉上那扭曲的表情已經讓人分不清是冷笑還是獰笑,他道,“該收手的是你們,現在逃還來得及,不對,”說着,他低頭輕笑一聲,看向祭壇的目光有些病態,“可能也來不及,最後你們還是得死。”
這傢伙,胸腔裏涌出一股火氣,我想都沒想便向前走去,還未走兩步,一股強有力的衝擊將我反彈出去。
狼狽地跌倒在地,我捂着胸口,哇啦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怪不得這小子看到我們後仍是泰然自若的模樣,祭壇周圍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外面的人隔絕開來。
雨勢更大了,嘩啦啦的雨聲讓其他一切的聲音變得渺小,雲層處像是有人在傾倒一般,我們幾個人已然全身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