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起初,封門一派專門捕捉紋身,彼時雙方陷入了長久的拉鋸戰,直到多年以後,封門一派終於與陰陽紋身達成契約。”詹師父自顧自地說着,我的膝蓋開始隱隱作痛,偷偷揉了揉腿,一旁的孫師傅見了,連忙擠眉弄眼地對我示意。
得,認清楚了我現在面臨的處境,我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聆聽着詹師父的教誨。
“也就是你現在所瞭解到的,紋身可以依靠人類索取代價,繼而人類也可以滿足自身相應的慾望,但是這一切的擠出,必須是人類自願與紋身簽訂契約方可。”詹師父說完,視線忽然向我投來,沉聲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我一愣,怎麼還有提問環節,思忖片刻,我猶疑地回答道,“意味着封門成了中間商”
啪的一下,卻是孫師傅又拍了我的頭,我委屈不已,喫痛地揉着頭。
詹師父輕笑一聲,溫聲道,“其實你說的也沒錯,本質便是如此,封門一派逐漸成爲了陰陽紋身和人類之間溝通的橋樑,王宇,你果然在這方面有天賦。”
對詹師父嘿嘿一笑,我這次學了個乖,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只稍微對一旁的孫師傅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師父,你別助長這小子的氣焰了。”孫師傅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邊說還邊不悅地瞪着我。
誠如詹師父所言,自那天開始,我便正式拜入封門,成爲封門一派的一員。
可日子長了,我恍然發現,自己好像過於樂觀了,所謂封門一派,聽起來像是個大門派,事實上加上我也不過三個人,關於陰陽紋身的事層出不窮,看來我未來的日子還任重而道遠。
那個血影陰物因爲重傷暫時沉睡了,但是不能保證什麼時候會再次醒來,詹師父又在封門詭事中找到了個陣法,對封印在胎兒體內的陰物進行了保險性的處理。
池許發起的事件終於結束了,一切似乎回到了以往的平靜。
店裏的陰陽紋身似乎也知道開啓陰門失敗了,不再囂張,就連我上前挑釁,它們都不會理會我一下。
這次是個公司職員,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半禿的頭髮,油膩的眼鏡,活脫脫一副給公司賣命的模樣。
我微微一笑,“好的,請您躺在那張椅子上。”
陰陽紋身,只要客人願意,我們封門一派便來者不拒,這是我們自古以來的使命。
這傢伙,狀態看起來還是不妙啊。
紋身的時候,我的視線又不由自主瞟向左臂,骸骨兇獸的顏色自開啓陰門那天便始終十分淺淡,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傢伙的威力大減。
嘆了口氣,我繼續給眼前的男人刻下紋身,幸而我早已熟悉了陰陽紋身,如今就算是不借助骸骨兇獸的力量,也能輕車熟路地給客人們紋身。
“宇,喫飯了。”那天之後,雯雯似乎忘記了去落虞山的事,我不願讓她產生不安的情緒,便沒有多問。
坐在桌前,我拿起碗筷,遲疑了一會兒,我擡起頭來道,“雯雯,我手機上的定位,是不是你設置的”
這便是上次雯雯沒有說出口的答案,詢問了周圍的人,他們都不知道落虞山的事情,思來想去,我終於在手機上找到了線索,某個軟件上似乎嵌入了定位的功能。
雯雯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她連扒幾口飯,慌亂地說道,“你老是做一些危險的事情,我擔心嘛,現在和以往不同了,我懷孕了,要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啊呸呸呸,你看我說什麼不吉利的話。”
我噗嗤一笑,望着她的眼睛,安撫道,“沒事的。”
雯雯一愣,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不生氣人家都說,丈夫最討厭妻子做這種侵犯他們隱私的事情了。”
我笑笑,低頭夾了一筷子菜道,“妻子之所以侵犯丈夫的隱私,不是因爲丈夫沒有給妻子安全感嗎我以後會注意的,不過”
我的聲音變得深沉起來,嚥了口唾沫,我望向雯雯的小腹,正色道,“萬一我真的在做什麼危險的事,你以後千萬別傻傻地去找我,我知道提出這樣的要求不太好,但是就當爲了我們的孩子,你自己更應該小心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