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長貴嘴角揚起,笑道:“呵呵年紀不大,自尊不小。”
吳凡一聽老者嘲笑自己,脖子一梗,回道:“哼,我是看你可憐,讓着你,你還笑話我”
胡長貴笑了笑,揚手將半個饅頭拋給吳凡道:“彆嘴硬了,若你身上還有餘錢,怎會爲了一個饅頭追到這裏來,快喫吧,還熱着呢”
吳凡手腳麻利地接過饅頭,見胡長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賭氣地咬了一口饅頭,含糊地道:“喫就喫,誰怕誰”
“哈哈咳咳咳”
“老伯,您怎麼了”吳凡關切地問了一句,但金毛狗仍在虎視眈眈,他不敢靠近查看胡長貴。
“咳咳咳小哥兒,我沒事,敢問您姓甚名誰,何方人士,聽你這口音不似本地人,爲何流落到此。”
吳凡一聽有些沮喪地坐在地上,回道:“我叫吳凡,江州人氏,是個孤兒,因爲在家待不下去了,便四處流浪,今天才到宣元城,剛買了一個饅頭就被它搶了。”
“哈哈咳咳咳有緣啊,有緣”胡長貴邊笑邊咳,連咳幾聲,嘴角都有血漬流出。
見胡長貴咳得厲害,那金毛狗關切地直往胡長貴臉上舔,胡長貴摸了摸金毛狗,平復了一陣,又對吳凡道:“凡哥兒,老朽胡長貴,看得出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孩子,你我相遇也算有緣,我想與你交個朋友,不知可否”
吳凡看胡長貴氣若游絲,心有不忍,便點點頭。
胡長貴從懷裏掏出一塊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扳指對吳凡道:“凡哥兒,你我相識一趟也算有緣,初次見面,送你一個小玩意兒吧”
吳凡看到胡長貴很鄭重地拿着那個扳指,心想可能是個金貴的物件,忙推道:“胡大爺,這東西我不能收,我拿着也沒用,您還是自己留着吧”
胡長貴笑着搖了搖頭道:“我這東西其實也不值幾個錢,不然早就拿去換喫食了,與你相識,也只是留個紀念。實話告訴你,我命不久矣,這東西我留着也是無用了,我看凡哥兒心性仁良,是個值得託付之人,我走之後,想託凡哥兒幫我辦件事,這扳指權當是個謝禮了。”
吳凡搖手道:“啊胡老伯,您老不會有事的,別說這種倒黴話。”
胡長貴擺手打斷吳凡又道:“咳我時候不多了,我就長話短說,我本是雲間府氣貫長虹胡家的總管,數月前胡家被來歷不明的殺手屠滅,僅餘我逃了出來,一路上躲過數次追殺,身受重傷,已無藥可醫。我有一心願未了,硬是吊着這口氣沒嚥下去,主人家待我不薄,我胡長貴已無力報仇,只能寄望小姐能學成出山以報家仇凡哥兒,我求你一件事,我這裏還有一件胡家的家傳玉佩,想讓你幫忙送到九靈山玉音門我家小姐手上,雖只是一塊普通玉佩,但卻是她胡家世代相傳的念想,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好孩子咳”說着胡長貴又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囊,小心翼翼地交到吳凡手上,吳凡剛接過,胡長貴一把抓住吳凡的手,喘着粗氣說道:“凡哥兒你一定要親手交給小姐本人小姐她叫胡真真”
說完最後一個字,胡長貴長長啥了一口氣,竟軟軟地倒在了地上,雙目漸漸合攏,再無聲息。
“胡老伯胡老伯”
“嗚嗚咽咽汪汪嗚嗚”金寶見主人死去立即悲傷地掉下眼淚來,圍着主人打圈圈,試圖咬着胡長貴的衣服讓他再坐起來,但胡長貴已再無知覺。
吳凡默默地看着手中兩樣東西,嘆了一口氣,剛剛認識才沒多久的一位老人就這麼走了,聯想起自己孤苦的身世,心下悲傷,也跟着金寶大哭起來。
“嗚汪汪”
吳凡哭了一陣忽然感覺有塊軟軟的舌頭在舔自己,仔細一看,竟是那條金毛狗在自己的臉上舔,看着這隻漂亮可愛的狗狗,吳凡心裏的孤苦稍稍淡了一些。
“你叫金寶”
“汪”
“乖狗狗,現在你主人死了,你願意跟着我嗎”
“汪汪”金寶對他叫了幾聲,直搖尾巴,似乎聽懂了吳凡的話,還蠻開心的樣子。
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胡長貴,吳凡跪在地上默默地給他磕了幾個頭,吳凡在屋外一棵大柳樹下刨了一個坑,草草把胡長貴埋了。
“去哪兒呢幫胡大爺完成心願吧,可是九靈山在哪裏,想必不會離這裏太近,總得弄點盤纏吧”
吳凡心裏計較了一番,便帶着金寶走出了那片廢棄的園子。
“快點黃大善人今天大擺流水宴,晚了就搶不到位置了”
“啥黃大善人又擺流水席,今天又是爲了啥喜事”
“你還不知道嗎黃大善人的三公子玉龍哥兒,被九靈山玉音門選中做內門弟子,不日便要去玉音門去當神仙了,爲此黃大善人要連開三天大宴,全城人都知道了,就你還矇在鼓裏”
“哇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走,我也去沾沾他的喜氣”
兩個喜形於色的漢子從吳凡身邊走邊,一路大聲討論着黃家三少爺如何聰明,如何不凡,沒口子的贊聲連連。
“流水席看來我運氣不錯,可以喫頓好的了走,金寶,我們也去。”
跟着那兩個漢子越往城中心走人越多,看大家行進的方向都是同一個地方,很快前面便被人山人海的人羣堵住了道路。
“大家排好隊啊,人人有份,前面的別停着,後面的跟上”
吳凡遠遠看見城中心有一處廣場,廣場邊有一個人站在高臺上指揮着,人潮在他和指揮下緩緩向廣場中央擠入,一陣陣肉香遠遠飄來,甚至他還聞到了酒香。吳凡見前面擠得滿滿騰騰,便老老實實地站在最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