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天是跟您的朋友來的嗎”
“跟我姐來的,她做的面很好喫。”
姐在中國有很多意思,泛指比自己大的女性。衛東洋就是這樣認爲的只是個稱呼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有些觀衆甚至和衛東洋的想法一樣。
“那我來問一下您的姐姐”
該來的還是要來。
主持人將話筒對着惠山旁邊的這個女人,黑色的麥筒挨在女人的嘴邊,像一個貪婪的掠食者一樣,準備吸收着女人嘴裏將要說出的每一句話。
舞臺的燈光照在了這個柔軟的女人的身上,場面的隆重好似要把女人給壓扁一樣。
“您今年多大了”
“啊,那個,我今年39了。”
女人在強顏歡笑,但即使這樣她的笑容還是那麼慈愛,眼睛的曲線平滑而又自然,只不過在溫柔之中又泛着一絲絲滄桑與憂鬱。
衛東樣望着舞臺上的這個女人,想仔細的看一下惠山會和誰一起來,但是距離有點遠,看不清,而且有一些背光,面部的紋路隱藏在了強烈的光線之中。
“您是爲了什麼而參加節目的呢”
女人沉默了,臉上只剩下了不情願的笑容,她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又害怕回答這個問題,她知道某個人可能正在觀看着自己的比賽,她想對他說自己的目的,但是她又怕衆人知道她內心的軟弱。
女人將笑容保持了一段時間,又時笑容漸漸凝固,但是又很快被她再次擠出來,她笑着轉頭看了看身邊的惠山,眼睛裏盡是無奈與逃避。
現場隨着女人的一串動作安靜了下來。“桌面”裏衆人也隨着女人的動作沉靜了,全世界都因爲女人的這一連串動作而沉靜,就連導演也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弄一個特寫。
惠山看出了她的無奈,於是趕緊救場。她側了側身子將嘴巴靠近話筒。
惠山回答的很好,至少對於現場效果把控的很好,一段沉默過後的一番深情對話總是能與人產生共鳴。
衛東洋知道惠山口中的男孩是誰,原來她參加節目就是爲了給自己一點鼓勵。衛東洋仔細地看着惠山旁邊的女人,越看他越深入,越看女人在他眼中所佔的比重就越大,他看不清,但是隱隱有種熟悉感,又不敢確定。他認識的人不多,對於熟悉的人他總是能一眼認出來,但是對於眼前的這個金髮齊肩的女人他卻無能爲力。他甚至覺得自己以前沒有見過她,估計只是跟自己看的某個路人像吧。
“你們來的目的原來這麼感人,那話不多說,你們今天帶來的是什麼呢”
主持人很有經驗,遇到感人語段她不敢將話題轉移,讓觀衆帶着深情去看節目效果會更好。
“我們帶來的是我們自創的面。”
沒有等惠山說話,女人就回答了。她想親口告訴正在觀看節目的那個男孩,她不願意在他的面前如此逃避,她想面對他,她想跟他說說話,她想讓男孩聽見自己的心,聽不見自己的心,聽見自己的聲音也行,只要有一絲東西能傳到他的身邊,她就心滿意足了。
聽着她被麥克風放大的聲音,衛東洋在過去的記憶中瘋狂地尋找着,尋找着某個聲音,尋找着某個地方,尋找着某個人,但無結果麥克風會改變人的音色。
“那就讓我們期待您帶來的東西。”
燈光一轉,現場產生了一大片背景音效的轟鳴聲,進入了第二個環節。
“容情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