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波函數坍塌的電子娘 >第八十一章 以大博小
    “叮鈴鈴”

    枕邊的手機扯破喉嚨叫着,將牀上的男孩從睡夢中吵醒。

    男孩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模糊。光線十分刺眼,他又將眼睛閉上。感覺適應了光線後,他又將眼睛睜開,視野漸漸變得清晰。

    一陣輕巧的腳步趕過來,顯得慌慌張張的。女孩跑到牀邊,急忙拿起手機。可是手上好似塗了潤滑油一樣,手機脫手了。女孩連忙去抓脫手的手機,抓了好幾次,在幾次踉蹌之後,終於將手機拿穩,按下了一個鍵,將鬧鐘關閉,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在一陣混亂後,女孩頭上的那個藍色的小閃電歪了一些,緊接着重心前移,帶着閃電的頭箍從女孩的頭上掉了下來,砸到了衛東洋的頭上。

    衛東洋的眼睛本能地緊閉,接着手從被窩裏伸出來,將閃電從自己的臉上拿起,目光聚焦到上面。眉頭緊了緊,然後好似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一樣,又將緊鎖的眉頭放緩,心裏則是一頓暢快。

    電子反應過來,慌忙地放下手機,將閃電從衛東洋的手裏一把搶過,重新戴到頭上,臉上還留着一滴冷汗,像是對自己匆忙舉措給衛東洋帶來不適的自責。

    “主人。都說了讓我叫你起牀了,就不要定鬧鐘了嘛。被這些煩雜的音樂吵醒內心會很煩躁的。”電子一邊調整頭上頭箍的位置,一邊對衛東洋說,語氣中有着一絲絲埋怨,但更多的還是和諧與關心。

    衛東洋從牀上坐起來,用右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後起身穿上鞋子。

    電子側身給衛東洋讓了一個位置,使起站起來時不會碰到自己。

    “今天幾號了”衛東洋問道。

    電子撓了撓腦袋。接着從她的大腦飛出了一粒藍光,剎那間跑到了衛東洋的手機裏,又跑了出來,鑽回到大腦裏。

    “今天好像二十五月十二號了。”

    衛東洋穿好鞋起身,看了一眼旁邊比自己矮一頭的女孩。只見女孩正一臉得意地爲自己成功報時而驕傲。

    衛東洋嘆了口氣,想糾正電子的說法,但想想還是算了吧。

    “十二月二十五號了嗎”衛東洋心裏一個聲音說道。

    “主人,外面下雪了呢”

    的確,今天早上起來比以往都要冷許多。寒冷的空氣穿透了保溫層,使房間裏的氣溫驟然下降。

    衛東洋在衣櫃裏翻出了兩件棉襖,將一件丟給電子,準備出艙往向寒冷的甲板進軍。

    “哇哦哇哦,這個感覺,好溫暖”電子將自己裹在寬大的棉襖裏,露出一個頭,肆意地轉動,使自己的脖子與棉襖充分摩擦。

    衛東洋穿上衣服後,向門外走去,電子則緊跟其後。裹着溫暖的棉襖,電子的那個名叫心的東西好似被填滿一樣。看着衛東洋的背影,不知爲何,百億年來的孤獨感全然不見。

    電子的嘴角輕輕上揚,臉上泛起了絲絲紅暈,將頭低了下去,埋得更深,怕被別人看到自己奇怪的樣子。

    鋼板的“噹噹”聲從走廊的這頭一直走到走廊的那頭,最後消失在一個拐角處。

    兩人剛剛經過的這扇鐵門後,一個男孩正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槍。彈殼被他裝進手槍裏,保險打開。他把槍口對着椅子上正在熟睡的拉比,只要輕輕釦動扳機,這位神一般的人物就會死在自己的手裏。

    槍口摁到了拉比的額頭,一陣冰涼的感覺從她的頭上傳到她的意識深處。被寒冷的空氣放大,拉比突然感到一陣涼意。寒冷將其從夢中拉醒,她睜開眼睛,擡起頭,只見黑壓壓的槍口正對着自己。

    拉比對此毫不驚慌,這樣的情景也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現在的情況是在預測之內了,但是接下來發生的卻處於不定的量子態中。

    拉比向上盯着男孩,將男孩的每一個動作都盡收眼底。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對方的手裏,不管自己的能耐有多大,一發子彈,自己當然嗚呼喪命。

    這是一場豪賭,而且是輸贏掌握在對手手裏的豪賭。對方開槍,自己就什麼都沒了,但如果對方放棄開槍,自己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小點利。一倍一百,不是失去所有,就是得到一點。

    甲板上電子在雪中蹦蹦跳跳,看起來十分開心。大雪紛飛,透過雪的白霧,衛東洋看着在雪中旋轉的電子。黑色的長髮在空中揚起,厚重的棉襖裹在她的身上,給其增添了幾分重量。電子踏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道灰色的凹痕,凹痕在巨大的白色中呈現出一條條光滑的曲線,曲線迴環往復,在巨大的白色紙張上畫出了好幾個圓弧。

    艙內,男孩的手顫抖着,小臂上的肌肉隨時都會收縮,來帶動手指的運動。他的手已經將扳機摁得無限接近極限了,只要再稍微使那麼一點力,子彈就會從黑色的槍口飛出,射向拉比柔軟的額頭。

    槍口在不停地顫抖,場面一觸即發。死亡隨時都會降臨在拉比頭上。拉比的眼神堅毅,一切都是那麼熟悉。曾經的自己也像這樣被敵人指着頭部,只不過敵人因爲自己看起來像小孩子就猶豫了一會兒,錯過了最佳的擊殺時間,結果被拉比一槍擊倒。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死在自己的手裏,而這樣的事件卻對自己沒有造成一點震撼。

    拉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驚慌失措的男孩,雖然對方佔據了主動權,但明顯還是自己比較冷靜。男孩咬着牙根,一股憤怒衝上頭部,將自己的思維攪成了一鍋粥。大腦的深處刺痛,明明是那麼憤怒,卻怎麼也不敢開槍。

    暗黃的燈光照在男孩的臉上,扭曲的面部寫滿了難受。黑色的眼瞳死死地盯着拉比鋒利的眼睛,妄想着對方爲之驚慌。

    甲板上的女孩悠哉悠哉地漫步在雪中,旁邊的男孩將她的每一個靈巧的動作都記在腦海,怕自己在某個不經意間將其忘卻。

    白色的雪花透着一點粉色,好似自然對兩人的噓寒問暖。

    昏暗的船艙裏男孩將手槍握地死死的。不知持續了多久,男孩終於受不了了,胳膊向後彎曲,身子拉到了最大,隨後將手槍使勁向前方扔去。渾重的撞擊聲出現在木桌子上,手槍在撞到桌子之後又跳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好幾個跟頭,最後撞到了鐵板牆壁。零件的“嗆嗆”打破了靜謐,但這並不是結束。

    男孩將手槍扔出後,用左手按住拉比的肩膀,使她的背部重重地摔在桌棱上。

    賭贏了,拉比就是這樣靠“賭”過來的。賭了多少次,纔有現在的自己。

    拉比能躲過男孩的突然攻擊,但是她沒有這樣做。剩下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應該承受的。

    碰撞帶來的疼痛使拉比的右眼擠了一下。好久都沒有這麼痛過了,想想上次被按到地上痛打,還是自己剛入列的時候。

    男孩咬着牙,將自己的右拳向後擺去,然後猛地向前一揮。黑色的殘影衝向拉比,眼看着就要打在自己的頭上。

    雪花飄飄,大雪也擋不住他們前進的步伐。

    一羣壯漢正排着隊,光着上身,在雪中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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