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對方白影人另有要事吧,”二長老夜心斷橋道,跟着就感慨起來:“唉,此子這數日來,風頭可謂極勁。能於這麼短的時間內連着斬殺那麼多兇徒,放眼整個黑山國都絕無僅有。而且據厲嘯老魔處得來的消息,此子最多不超過二十的年紀。”
“暫時也只好這麼想了,”四長老北雨蒼梧同樣感慨道,在它們看來,對方眼下意氣極銳,定是在忙於斬殺兇徒以對此方做出震懾:“如此低齡化的絕頂高手,別說黑山國,就是整個龍心山脈也不多見。這麼多年來,也就當年的百里肆能有這樣的風頭”
“那倒也不盡然,”五長老西野形倉糾正道:“據說天妖族的那位也是橫空出世的人物。小小年紀就能獨攬了族中大權,而且在跟百里肆和醉天的爭鋒中不落下風。先不說其戰力怎麼樣,單是這份胸懷和謀略就足以稱得上是橫空出世的人物了”
“這也恰是龍心山脈遲遲無法統一的根源,”六長老七念生意興闌珊道:“能者太多,都想獨攬大權,以至亂了這麼多年還在亂下去,內耗得過於厲害。”
語氣其中飽含了對戰爭的厭倦之意。
“它們倒是拼的爽了,就苦了我們這些人。想一日安寧都不得,周旋在時代的漩渦中”
衆人被它說中心病,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的確,在這裏己方憑着數萬的兵力的確是稱雄一方了,但放在整個大環境裏,恐怕連屁都算不上。
這就是現實。
“也不要過於悲觀了,”寒雨枯道:“時勢如此,我們誰也沒辦法。都見機行事吧”
“唉,我們倒沒什麼,”六長老七念生道:“主要是團長大人您,現在這個樣子可怎麼辦”
寒雨枯卻豪邁了笑了一聲,道:“大丈夫立世但求無愧於心生死小事,何足放在心上。軍團一路走到今天,歷過的危難還少嗎也不差這一次了。”
“不錯,”五長老西野形倉道:“事在人爲,這次我們把該做的都做了,如果對方還是咄咄逼人的話,我們也絕不會坐以待斃。雞蛋碰石頭,最多也就是個爛,誰怕誰啊”
混跡亂世,在座的自然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聽它這樣說,都精神一振,表示贊同。
“報”
衆人正說話間,忽然一名侍衛闖了進來,神色慌張地躬身道:“團長大人,首陽鬼荒又來了。”
“放肆”
五長老西野形倉怒擊桌面道:“這才幾天它又過來了真當我們是軟包子了,想捏就捏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欺人太甚”胸口起伏得很是厲害。
其他長老也是滿面怒色。
來者是冷風軍團的團長,近半年來爲了地盤之爭跟它們發生衝突多次。本來該團勢力極弱,屬於在夾縫中求存的存在。半年前也不知它通過什麼方法糾合了幾股遊兵散勇自成勢力,跟它們大爭地盤。
期間互有輸贏,一直僵持着。
結果這才七天的時間,對方居然就又過來了。在衆人看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以此人貪得無厭的性子,定又是爲了攫取各種好處而來。
“團長大人,”五長老西野形倉氣道:“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此獠墮了我團的威名”
寒雨枯卻苦笑一聲,道:“你還沒明白過來嗎”
西野形倉一愕,但跟着就恍然大悟:“你是說”
“不錯,”寒雨枯道:“過去所有一切我們想不通的事,現在都真相大白了。若背後沒人支持,以首陽鬼荒的能耐又怎麼可能迅速崛起於此方”
“唉,我們都被騙了”
“好狡猾的手段,”已是明白過來的二長老夜心斷橋道:“以首陽鬼荒轉移我們的注意力,暗中對黑鐵軍團下手。我就說嘛,爲何之前一點徵兆都沒有,北河傲君就突然暴斃於一夜之間”
“走吧,”寒雨枯道:“該來的遲早會來六長老你就不必去了,守在腥風血雨陣旁以防萬一。”
“是”
七念生道。
紫川城下,十萬重兵如林,首陽鬼荒屹立前方,體格魁梧,目光陰沉,其身旁黑色的巨型翼獸半閉着眼睛,全身鱗甲,鼻中噴吐着白氣。
看這殺氣騰騰之勢,大有今日不拿下紫川城,它就絕不退兵的勢頭。手中的追魂偃月刀,時不時就爆發出紫氣,並伴有奇怪的聲響,類似於虎嘯聲。
半年前的某天夜裏,它正然爲生存之難發愁時,突然有高手來訪。對方以絕對的實力制住它後,跟它談了很多,並亮出自己煙國使者的身份。
作爲此方的末流勢力,它周旋於各勢力間深感生存之難,因此在對方開出了誘人的條件之後,它想都沒想就以極大的熱情表示願意聽從差遣。
這半年來,它鞍前馬後跟對方配合得極是默契,以糾合而來的兵力拖住赤血軍團,讓對方放手而爲。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它感受得極爲真切。
很多小勢力消失於一夜之間,跟着就是此方最大的軍團被瓦解掉,陷入混亂。
對方能以一人之力攪得此方大亂,運籌帷幄,百發百中,無論智慧,還是謀略,都令它深深折服。每次想到對方開出的條件,即滅掉黑山國後,此方就交由它全權代理,就激動得不行。
整個計劃可謂實施得天衣無縫,以悄無聲息的方式把己方勢力滲透到各處,當衆人有所醒覺的時候什麼都晚了,亂勢早成。
眼下可謂形勢一片大好。
到處都是己方勢力。
到今天隨着黑鐵軍團被瓦解掉,衆多小勢力也都被收歸旗下,那這最後一個刺頭兒赤血軍團也就到頭了。只要把該團拿下剪除掉黑山國最後一隻羽翼
黑山國想不滅都難。
對它來說,此行可謂半點問題都沒有,寒雨枯遭受心魔侵蝕戰力大損,餘者根本就不是它一合之將。目望巨城,它胸下盡是風發之意,屠戮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