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道理神都懂 >第一百六十章 你是上天派來克我的嗎
    天缺是當晚午夜時分到達天狼山的,各種危崖兀立,險峻奇絕。這數月來,他輾轉各個山系,所經所見都是峯巒疊起之象,連綿起伏的,所以基本上對諸如“大氣”、“磅礴”之類的詞語也都失去感覺了。

    當然,對他來說,這裏大還是很大的,超拔起伏的山勢,以令人膽寒的方式,於皚皚的積雪覆蓋下,蕩往無盡前方,像無數奔突呼嘯遠去的狼羣。

    星夜,於這樣的奇絕景象中,只見天缺突然爆出某處谷底掠往峯頂。跟着在撲面的寒風中,他如煙般搖曳其上。及地的長白髮,長衫勝雪,於勁風中獵獵作響。周身都散發出邪魅的味道。

    這樣的人,這樣的形象,無論誰看去都是高人的做派。但實則天缺心下卻是有着幾分無奈的。因爲他心裏此時在想着一個女人。

    如前文,他此行可謂是對身後之事做足了安排,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煙雨萌那個狗女人了。她是他所有安排中唯一的變數。一旦被她發現了沉睡中的破山不是自己的話,也不知道事後會多出怎樣的麻煩。

    這幾天誰都不敢去東昇苑,但她敢。整個鳳尾學院就沒她不敢去的。對她,他目前也只能賭一把了,希望不會去吧。否則的話,那個他只給留了一口氣在的破山是很容易被發現破綻的。別人或許不會,但這個狗女人不同,她有東西在破山裏面。

    那東西對天缺來說是未知的,它除了有追蹤之能和控制人的氣血功能之外還有沒有另外的功能天缺不知道。這讓他很糾結。要是有另外的他不知道的功能,要是今晚此女很無聊再跑去找破山聊天,那是很容易出事的。但這又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事前並非沒有把此女給考慮進去,而是根本就找不着人。對他來說,此女雖然限於護城大陣的緣故戰力大不如前,但她藏起來的時候,根本查無可查。

    如果他能知道她在哪兒,他大可以利用南庭玉等人去牽制她。當然,抓是不太可能抓住她的,但起碼可以讓她不敢到處亂跑。被人大肆圍捕,她躲還不及呢,還會有閒心跑去跟破山聊天

    可惜的是,這一切都需要他能知道她在哪兒的這個大前提。沒了這個前提,就是安排再妙也是空。偏偏今晚的對手需要他全力以赴,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力再把破山操控得像個正常人那樣,會一直昏睡。

    此女要是跑去找他聊天,就自己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時間久了,肯定會發現其中有貓膩的。女人這種東西都很容易無聊,也都很容易因爲對方的無視而惱怒。給你說話,你老悶聲不吭的是幾個意思

    這倒不是他想得多,而是他前世的那個女友就是這種人。很神經質。不管你在看書也好,在寫論文或者趕稿子也罷,她說起來你不理她,她是要叫的。

    所以,懷揣着這樣的憂慮,在入夜之後他的速度就整個慢了下來。時不時地會放開神識,看看此女有沒有像他擔心的那樣出現在東昇苑。

    打入夜之後,他這已經是第七次停下來了。

    於峯頂撲面的寒風中,他放開神識,見煙雨萌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出現在東昇苑。這讓他暫時鬆了口氣。這個時候都沒來,估計是不會來了。

    有了這個想法,他也沒立即就走,而是遁入地下休整去了。因爲他已是放棄了在晚上動手的打算。他本來想着速戰速決,儘快趕回鳳尾城的。這樣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時間上也會寬裕一些。到時萬一有什麼意外也能從容應對。但煙雨萌這個狗女人讓他不省心,老放不下她,也只能等到白天再動手了。

    現在還沒出現,並不意味着她會一直不出現。午夜距離天亮還要有好長一段時間。萬一此女哪根筋不對,在他跟對方動手的時候,跑過來了,那他這一晚上的努力就全泡湯了。

    索性就跟她耗下去吧。

    不來最好,來了也不會讓她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醉音的事情,對他來說是很重要,但較之他此次的盞鳳眸之謀還是要靠邊站的。再說了又不是不解決,而是再等一晚上罷了。無論如何,煙雨萌這顆充滿變數的棋子,他都得把握好。否則可能會輸的。

    遁入地下之後,想着煙雨萌那狗女人嬌俏的樣子,他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兒,“你特麼是上天專門派來克我的嗎哪都有你。”心下一陣厭煩。

    如果不是此女跟着到處搗亂的話,他此行會輕鬆很多。像南庭玉和西海岐伯及怒海沉天這些人,他略施手腕就能搞定,而且很從容,輕輕鬆鬆就掌控了局面。唯獨這個煙雨萌不行。對他來說,這狗女人特麼就像米飯裏的砂礫,經常會敗了他的興致。他這數日來,幾乎所有的焦慮和不安,都是因此女而來。找又不好找。而鳳尾城這碗米飯他又是必須要喫下去的。

    真是越想越令他生氣。

    就這樣,他跟那顆有可能會出現的砂礫白白耗了一夜,直至天亮煙雨萌也沒出現。這讓天缺很生氣,而不是欣慰。特麼我這是被你嚇到了嗎我等着你來你不來,我有意避你的時候,你卻又出現了。

    在生氣的同時,他也深深意識到一個人力量終歸是有限的。哪怕他是上位的神,也無法避開這樣的魔咒。如果他此行能有醉音這種級別的助手的話,他根本就不至於被煙雨萌纏到焦頭爛額的地步。

    但這又是沒辦法的事情。

    一個做大事的人,往往在起步的時候,都是要經歷一個單打獨鬥的過程的。他並沒有想過獨來獨往,而是沒有這個條件。別說虛海藍音因傷來不了,就是她完好無損,以她十萬以下的戰力,也什麼幫不上。

    至於懸河弄影,又是那樣一個狀態。

    所以,在發展出自己的力量前,他必須得一個人把最初的艱難給扛過去。等把路走的順了,打出了自己的名堂,那到時各種助力自然而然的也就來了。

    想到這裏,他也就釋然了。

    就當這狗女人是一塊兒不太好走的墊腳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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