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是那個人,聲音也對,就是前後語氣不同。
若非天缺現在一心在盞鳳眸上懶得理會這邊的話,估計會被嚇一跳,因爲這些自語凡是以老師的口吻說出來的話,都活脫脫是煙雨萌的味道。
而當他回過頭關注這邊的時候,上宮桑籬又是那個沒嘴的葫蘆了的人了,是以沒發現什麼異樣,就只是把馮武師放出來交給怒海傾城,就再沒管過這邊。
“雜種”
清晨時分大雪紛紛揚揚的大峽谷裏,突然傳出這一記含義複雜的謾罵,於大峽谷裏迴盪不絕,“我特麼滅了你。”就其這如破鑼的嗓門,除了馮武師還能有誰只見他捂着額頭,於林中某處流血不止。
連日來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地方,跑又跑不出去,人嘛也抓不到,都快氣死了,都不知道用各種語氣問候多少遍對方的家人了,但根本沒用。
對他來說,這小雜種特麼比泥鰍還滑溜,腿還快得很,任你圍追堵截把腿跑斷也抓不到人,
這都多少天了啊
一方面恨極抓不到人的事實,一方面又記掛飯碗的事兒,兩相交攻,就沒個舒服的時候。怎麼辦逮着弟子撒氣唄,“特麼你們都給我快點,我草你媽,磨磨蹭蹭的等死嗎”不但罵,後來還打了。
連日奔騰,一幫弟子本來就夠嗆,又捱打捱罵的受氣,就更是受不了。當受不了的時候怎麼辦那就咬着牙受。一則事關前途,二則他們也打不過老師,所以也只能逆來順受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腹黑。
當事情解決不了的時候,就是發再大的脾氣也沒用,奈何馮武師糊塗,明白不了這個,就只是一味的遷怒,打這個罵那個,幹盡了傷害隊友的事兒。
如果這個有用還行啊,關鍵是沒用。
等至後來破山反抗的時候,就更是把他氣得夠嗆,跑不出去還抓不到人,本來就夠氣的了,再被對方拿石頭扔過來,而且一扔一個準,就更是不行,叫的就跟踩了乞丐的大便一樣,嗡哇嗡哇的。
破山也是憊懶,誰都不扔就扔他,而且只扔他屁股眼上的那塊凸起的骨頭,疼得他直咬牙,當着弟子又不好叫的,一次次被扔過來,勁兒還大得很,都快氣死了,跟個野豬一樣,鼻孔就沒正常過,一直都是生氣的鼻孔,雙臂也是帶着情緒亂揮。
在又一次忍過被扔的疼勁時,他再次率人追過去,罵罵唧唧的,追了一陣,破山突然止步回頭,笑道:“看招”一石頭扔了過來,“中”
肥胖的身體以可笑的方式踢騰幾下。
破山笑了一聲兒,揚長而去。
“老師,”馮武師剛要再次追過去,身後就傳來北荒豬犽的聲音,使得他回頭怒喝:“你們跑哪兒去了到處都找不見你們人,馬勒戈壁”
北荒豬犽嚇得趕忙跪下,“老師息怒。”
猞猁子和史貨海也跟着跪下,“老師息怒。”
馮武師振衣冷哼,“都起來吧,下次再跑丟了,決不輕饒。”轉身去追破山,衆人跟上。
從這個時候起,衆人就開始逐個掉隊了,中了邪一樣,等跑出這片該死的樹林,馮武師身邊就只剩了北荒豬犽三人,氣得他大罵一聲兒:“混蛋”新81更新最快 電腦端:>
但好不容易纔跑出來的,他是不敢再回去了,久違的晨光照過來,使得他豁然不少,活動了一下肩膀往峽谷外走,恨恨道:“先不管他們了,走。”
對他來說,現在什麼都沒有趕緊去學院露個臉來的重要,至於掉了隊的那幾個,也只能事後再想辦法了,老子都自身難保呢,哪還有時間管你們
北荒豬犽三人不響,默默跟上。等走了一陣,快到那處能令馮武師勾起傷心事的山塘邊時,北荒豬犽突然追上來攔住了他,“老師,且慢。”
馮武師看過來,用表情問。
“就是,”北荒豬犽吞吞吐吐的,“就是,我們剛纔跪了你,你得給我們跪回來。”
“你說什麼”馮武師愣了一下,等北荒豬犽以同樣的語氣重複了一遍,他才確定自己沒聽錯,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北荒豬犽,又好氣,又好笑,“你特麼是不是傻了”睜大了眼睛揚起巴掌要打過來,嚇得北荒豬犽脖子一縮眨眼很快,但兀自堅持不退。
“你特麼才傻了呢,”猞猁子不忿,“叫你跪下你就跪下,哪那麼多廢話”小混混似的給了馮武師一腳,落腳在他左側的胯上。
馮武師往旁邊歪了一下,當時就怒了,“我草你娘,”罵着打過來,張牙舞爪的樣子。
對他來說,這一腳不啻剛體罰完兒子的父親被兒子打回來,暴怒暴怒的,又有些想笑。
猞猁子不怕他,上去跟他扭打到一塊要把他扳倒,馮武師則使勁不讓他扳倒,還不停地哼唧,“你特麼傻了嗎我是你老師,馬勒戈壁”
破山欺師滅祖,他還能接受,但眼前的這三個傢伙跟他來這套,他就受不了了,確切說是緩不過來。
之前師生關係那麼好,他又是個老師,突然被這樣對待,雲裏霧裏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至後來被打疼了,他才找着調,大發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