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昨天在烏山寨內時,陳陽出手醫治盅蟲時的一幕給人的印象過於深刻,此刻他一發話,院外激動的苗民們,便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陳陽不但表了態,而且給出了具體的時間。
兩個時辰不過就是一晃眼的工夫而已,反正整個沈家礦院都已經被圍了起來,他們也不擔心沈家的人能在眼皮底下插上翅膀飛了。
見苗民們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至少暫時是剋制了,陳陽當即又轉身回了礦院,跟在他身後的沈萬三和沈萬天面面相視,都是一臉的憂色。
現在他們已經知道昨晚發生在烏山寨的慘案有多嚴重了,毫無疑問,針對陳陽的那批亡命之徒手段不是一般的殘忍,而且實力也相當地驚人。
更重要的是,陳陽分明也是剛剛纔知曉這件事情的,現在的他恐怕連那些亡命之徒身在何外都不知道……
僅僅只是兩個時辰,他們實在想不通陳陽能給苗民們一個什麼樣的交待?
“不着急,一會兒就有結果了……”陳陽點了點頭,說完就在院內沈家族人們臨時搬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身旁還擺着一張小圓桌,怡然自得地泡着茶,彷彿坐在院中休閒一般,看的旁邊的一衆沈家族人們也是無語了,面面相視,全都沒了主意。
時間緩緩流逝,一晃眼,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如今已是下午三點!
正當院外圍聚的大量苗民們等的不耐,人羣漸漸騷動之際,遠處突然出現了一支隊伍,足有兩三百人。
一些眼尖的苗民隔着老遠時就看見了,不由輕呼出聲,引得更多的人向那邊遙望而去……
“就是他們,那羣被押着的黑衣人……”
“沒錯,昨天晚上在我們烏山寨的人穿的就是這樣的衣服,化成灰我都認識他們……”
“怎麼回事?這些黑衣人全都被綁起來了,那些藍色衣又是哪裏來的?”
“大家讓開,兇徒歸案了,把他們全都押到沈家院門前來……”
很快,一些烏山寨的寨民們便憤怒地高喊了起來,他們認出了巫張孟三家殺手的夜行衣。
所有的苗民們都譁然大作,儘管他們恨不得立刻衝上去,生啖這些黑衣兇徒的血肉,但卻全都剋制了下來,院門前自動分開了一條路……
“少主,巫張孟三家殺手兩百餘人,盤踞烏頭寨,寨內的所有生苗全都被他們屠殺一盡,拋屍於寨後屍坑……”
很快,神農門的近百精英便押着一百多名三家俘虜到來,國字臉一腳將巫啓河踹的跪倒在地,滿臉怒色,“這羣傢伙簡直禽獸不如,適才一戰,斬殺數十人,屍首扔在烏頭寨……”
“餘下的一百多名俘虜,全都押了回來,這老狗三人便是三家殺手隊伍的領隊……”
“跪下!”
“撲通!”
“撲通……”
隨着巫啓河跪下,其它的俘虜也都被神農門的精英們踹倒,撲通聲接連響起,沈家礦院正門外頃刻便跪倒了一大片……
聽到國字臉的話語,苗民們再次譁然,羣情激憤,一些人握着手裏的刀槍甚至欲要上前,將跪伏於地的巫張孟三家俘虜就地正法……
“畜生,居然屠盡了整個烏頭寨……”
“那裏至少有數百生苗啊,居然悄無聲息就被他們殺完了……”
“簡直禽獸不如,這幫傢伙該下地獄!”
“不,那太便宜他們了,殺了我們苗民,就讓他們給我們世代爲奴……”
“那樣太危險吧?這些傢伙都不是一般人,我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看不住的……”
陳陽和一旁的沈萬三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便當即起身,走到了沈家礦院前方。
看到他出面,羣情激憤的苗民們自動就安靜了下來,昨天救治礦工的事,以及陳陽這一次如約將所有兇徒都抓捕歸案的舉動,讓他在苗民們心中,無形中樹立起了很高的威信。
“鄉親們,這件事我有責任,因爲這幫傢伙是衝着我來的,之所以夜襲烏山寨,製造血案,完全是爲了陷害我而已……”
轉首將礦院外的苗民們環視一圈,陳陽的眸中迸出怒火,臉上卻浮顯出悲痛之色,“可惜大錯已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所有受害的苗民,沈家礦區負責安葬和撫卹,回頭自有沈家管事與諸位磋商此事,算是我本人小小的一點彌補……”
“至於這幫兇徒……”
說到一半,陳陽擡手指向巫啓河、張通文和孟長山三人,“這三個領頭的我得帶走,因爲他們後面還有主謀者,我必須將人帶回,把主謀之人揪出來……”
“而其它的一百多人,雖說喪盡天良,死不足惜,但畢竟也是一百多條生命,如果按照苗民的風俗,將他們全都斬殺示衆的話,未免太傷天和,且法律也不會允許,會給諸位帶來大麻煩……”
“依我之見,就讓他們留在烏山寨,一世爲奴,既是一種懲罰,也是一種彌補……若是鄉親們同意的話,我現在就能廢掉他們的武功,從此之後,和普通人無異。”
“只要寨子裏平日看管的嚴格一點,自然不怕他們能夠逃走……”
一聽這話,所有的苗民們頓時全都交頭接耳,議論了起來……
而陳陽也沒有着急,就站在這裏等着,這件事烏山寨的苗民乃是苦主,雖說他也不主張將這些巫張孟三家的殺手全都正法,但若是苗民們不同意,卻也是沒有辦法。
至於巫啓河、張通文和孟長山等一衆俘虜們,在聽到陳陽的話語之後,幾乎是瞬間的工夫,臉上全都浮顯出了絕望之色。
即便被綁着,一些傢伙也都掙扎着欲要站起反坑,全都目眥欲裂地放聲咆哮着,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